在静静的期待中,第四次谈话来到了。更多精彩小說,請前往,()窗外的阳光灿烂,绿树葳蕤,蓬勃着生命的光辉。
介绍人李老师高高在上地坐在铺有三层海绵坐垫的圈椅里,审视着对面凳子上的德仁。德仁要聆听李老师的谈话,还需要稍稍仰起头来,好像犯人接受法官审讯似的,德仁这么一想,便觉得非常别扭。沉默、对视了一会,李老师终于开口了:张德仁同志,我觉得我们这样的谈话可以停止了。
德仁愕然了:为什么?你不是通知我来谈话的吗?
李老师不动声sè的:我是通知你谈话了,可是当你坐在我的对面时,我突然觉得你已经是一个党外的布尔什维克了,还需要申请入党吗?
德仁也是不动声sè的:李老师,你是这样认为的吗?还是党组织让你这样说的?
李老师轻轻地冷笑着:嘿嘿,我不会这样傻,党支部也不是傻子,谁都没有这样认为,只有你自己才这样认为的。
德仁斩钉截铁的:我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我不会傻到自封党员的,正像我不会拔着自己的头发离开地球一样。
李老师愠怒了:你看,你想离开地球,这不是对现实不满吗?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离开地球呢?
德仁微微一笑:李老师,你没听清楚,我是说我不会离开地球的,试问拔着自己的头发能够离开地球吗?
李老师气得脸红脖子粗,脸上几个凹下去的小坑红得发紫了:那么,我问你,你在讲课时说过鲁迅是党外的布尔什维克吗?
德仁不加掩饰的:这个,我是说过的。
李老师步步紧逼:那么我问你,鲁迅的党外布尔什维克是你封的?还是党组织封的?
德仁实事求是地:我看过有关的材料,当时鲁迅曾经向地下党组织申请入党,党组织经过认真研究以后告诉鲁迅,你暂时不要入党,你在党外比入党所起的作用更大,可以团结更多的知识分子。()所以鲁迅的入党问题就拖了下来,直到他去世也没有入党,这当然是件遗憾的事情。更多精彩小說,請前往,我认为,根据鲁迅的思想觉悟和他对革命的贡献,他已经达到一个员的水平了。
李老师继续追问:那么,你对学生讲这件事情的目的,是不是把自己和鲁迅相比,说你已经达到一个员的标准,即使不入党也可以算作党外的布尔什维克了。
德仁愈发冷静了:我没有和鲁迅相比,我也没有这样狂妄,我没有认为自己是一个党外的布尔什维克。我讲的是鲁迅,我是从鲁迅的作品和他对敌人英勇斗争的事实来评价他的。
李老师却从另一方面来批评他:张德仁同志,你太缺乏自知之明了。你应该想一想,你有什么资格,有什么水平,对鲁迅做出评价呢?
德仁据理力争:我上的是课,就应该实事求是地给鲁迅一个客观的评价,包括他的作品,他的jīng神,他的人格。何况教材里就有对鲁迅的评价,领袖早在延安就对鲁迅做过高度的评价了。
李老师灵活地转变了话题:好好,咱们不说鲁迅了。那么,你在课堂上为什么又会讲到郭沫若的入党问题呢?
德仁说:我在讲课,介绍郭沫若的生平时,这样说的:郭沫若早年参加了,后来脱离了党组织。解放后,他积极投身革命事业,担任了许多重要职务。一些青年人写信问他为什么不入党?并且说像你这样著名的社会活动家都没有入党,我们也不一定要入党啊。郭沫若看了这样的来信,觉得自己误导了青年,非常苦恼,经过积极争取,他终于光荣入党了。
李老师哼了声:张德仁同志,你又在编故事了。
德仁微微一笑:这是郭沫若发表在报刊上的一篇文章里说的,我就是再会编也编不了这么具体。
李老师诡秘的:那倒不见得,依你张德仁同志的水平,别说是编一个故事,就是整风运动中的一百多张大字报,不是照样编写出来了吗?
德仁不满了,态度严肃的:李老师,我那段历史时期的问题组织上已经进行了改正,你难道还要抓住不放吗?
李老师尴尬地笑笑:不敢,不敢,开个玩笑嘛。
经过这一个波澜,气氛稍微有点缓和,可李老师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张德仁同志,我刚才忘记了,我是应该说这个问题的,结果说成了那个问题,究竟是啥问题呢?……我是说,你讲郭沫若的入党问题,是为了和自己的入党问题进行比较,你说你1956年就申请入党了,现在20多年过去了,也应该批准你入党了。你说,是也不是?
德仁直截了当地:不是,不是这样的,我并没有这样想。
李老师进一步追问:可是,我听一些学生说,他们问你为什么还没有入党,你说,你一直用一个员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几十年如一ri,即使没有入党,也是坚持到底,矢志不移。张德仁同志,你好坚定,你好清高,入党不入党,在你看来,似乎是一件无所谓的事情,那么你还申请入党做什么?
面对着李老师的冷嘲热讽,德仁还是冷静对待:李老师,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