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妈妈讲的道理好深刻,妈妈都可以到我们学校当老师了。
吃了一盆,又下了一盆,玉娥把各人的酸汤又重新调过,加重了各种味道,于是蘸水面有滋有味地继续吃下去……吃了饭,自强去刷锅洗碗,叫玉娥、逢chūn去午休。自强洗刷完毕,看玉娥和逢chūn已经睡着了,就悄悄地坐在沙发上,翻开电大的教材,可瞥一眼妻子的娇容和儿子的憨态,哪里还能读得下去?自强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一些事情,心里便涌起了阵阵chūncháo……玉娥在上医学电大,自己在上农业电大,现在玉娥到了城里,学习条件比农村更优越了,而自己呢?受到夫妻分居两地的影响,能不能把农业电大坚持下去呢?脑海里便画了许多问号……
闹钟响了,玉娥、逢chūn爬起来,逢chūn背起书包就出门去了。玉娥看自强心不在焉地翻着电大教材,嘻嘻地乐了:自强,你担心我变心的心儿,还在空中游动着,哪里能看进去书本?啥会把思想问题解决了,你啥会再看书也不迟。
自强问:玉娥,今天这蘸水面,你给我打几分?
100分。
我不要满分,要95分就够了。
你还jīng的很,午饭没有奖励。
玉娥抬腿就要上班去了,自强急了:玉娥,你真的没有奖励分吗?我自己来,补够100分。
自强说着搂住玉娥,亲了五个响吻,玉娥笑着跑了,跑了几步扭过头来:自强,看你晚上做啥改样饭呀?
自强坐在沙发上笑着,乐着,想着,真的,自己这么一个不擅长做饭的人,还能再换个啥新花样呢?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名堂,索xing躺在床上慢慢地想着。谁知道,这比上中学时做一道数学难题还要难,想着想着,眼睛一闭竟然睡着了……糊里糊涂的,感觉有人拽他的耳朵,拽得好长好长,拽得好疼好疼,他喊着,玉娥,你开啥玩笑呢?要把我耳朵拽掉吗?他这么一喊,人也灵醒了,睁眼一看,哪里有什么玉娥?摸一摸耳朵,好好的,一点也不疼……原来是一个梦……他仔细一想,曾经发生过玉娥拽他耳朵的事情。在农业社的时候,白天经常停电,半夜才来电,在电磨子上磨面粉真是作难。一天晚上,自强搭完磨子回来,已经后半夜了。早晨上工的铃声响了,他糊里糊涂地睡不灵醒,玉娥大声喊他也听不见,这才有了拽耳朵的事情。有人说,实在太累,你早上就不用上工去了,短一晌工分又怕啥?这就不了解农业社了,吃工分,穿工分,工分就是社员的命根根,凭啥说短就短一晌工分呢?何况当时大队干部正在各队“抓懒汉”,抓住没有上工的人,还要游街示众呢。
自强胡思乱想一阵,在屋里转了两圈,还是没有想出晚饭的具体内容,他突然一眼瞥见案下边的铝锅蒸笼,取出来看了看,可惜眼儿太小,但却启发了他的思维,对,就做这饭。中午油泼的蒜泥还有,葱花酸汤和煮熟的青菜还有,他想只要做饭就行了。于是在铝盆里舀了两大勺面粉,加水搅成均匀糊状。在炒菜的铁锅里烧了半锅开水,舀出一半备用。这才把面糊倒在铁锅里,用擀面杖不停地搅着,面糊越煮越稠,擀面杖越搅越费劲,后来几乎没法搅了,往上一提擀面杖连锅都带起来了……
正在这时,玉娥急匆匆回来了,连连喊叫:啊呀,我说自强呀,你这人是怎么啦?我随便说了一句做改样饭,你就打起搅团来了。在农村,你什么时候打过搅团?逞什么能呢?还好,没有烧糊,把火关小一点,你用抹布衬着两个锅耳,使劲地压住铁锅,我来搅。
果然,自强按住铁锅,玉娥握着擀面杖一下一下地搅着,轻松自如,搅了一会,玉娥的额上渗出了汗珠:自强,你来搅吧,我的汗珠要掉进锅里了。
自强说:让它掉吧,汗珠掉进搅团里,吃起来才有滋味哩。
玉娥按住铁锅:自强,少说闲话,使劲搅吧。搅团要好,七十二搅。
自强于是握住擀面杖,边搅边数,当他数到30下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筋疲力尽了:玉娥,往搅团里倒些开水吧,搅起来还轻松一些。
玉娥笑了:傻瓜,我们这种做法叫一水搅团,其实就是煮的稠面糊,晾冷了吃起来还是挺光滑,挺有劲的,要是掺的太稀了就没劲儿了。
正说着,逢chūn回来了,高兴地:妈,我爱吃搅团,我心里想着搅团,我爸就给咱打搅团了。
于是自强端着铁锅,玉娥洗净案板,一勺一勺把搅团舀到案上,摊平晾起来。逢chūn说:妈,我现在就想吃搅团了。
玉娥说:这好办。
玉娥舀了一碗葱花酸汤,放入蒜泥、油辣子、少许青菜,从锅底铲了一块搅团,放进汤里,红sè的辣子油立即包围了搅团。逢chūn笑嘻嘻的:妈,我爸把这叫水围城。
玉娥笑笑:妈妈把这叫水漫金山寺。可是,一直这样围着不行,你要把搅团划成几块,吃着才有味儿。
玉娥说着用筷子把搅团夹成几块,逢chūn拍手笑着:水进城了!
逢chūn吃完碗里的搅团,指着案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