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写着充满戾气诗行的“回头是岸”墙前我惊骇莫名地看到老猪奇出人意料地扎进由一群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蛤蟆组成的大蛤蟆球中似乎和群蟆合体了一般以致自己彷佛被这突如其來的情景电击了一般不得动弹
就在我目瞪口呆的时候眼前这个由一个人和无数蛤蟆组成的蛤蟆球居然缓缓地转动了起來
我更是讶异心想这怎么一回事啊难道合体抱成一个球就当自己是个地球哇还自转了起來不成
但是就在我看得目不转睛的时候这个人蟆合体的肉球竟渐渐加速后來竟转得飞快在地面上“嗖嗖嗖”地刮起一阵劲风最后我已经看不清是什么玩意了只知道一大团黄球在“回头是岸”墙前转成一个急速盘旋的陀螺
更叫人无法理解的是这个人蟆肉球忽地平地而起狠狠地砸向那堵有字墙
就在这个时候幽暗的迷宫中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像是一个妇女给人捅了一刀才能发出的惨叫与此同时有字墙上“铜蛇铁狗任争餐永堕奈河无出路”这两行字在黝黑之中突然放射出鲜艳夺目的血红光芒显得极为邪魅诡谲
“轰”一声巨响发出吓得我抽搐般一抖瞬间惊见刚才急速飞转的人蟆肉球此刻也随着那一声巨响炸开了群蟆纷飞“噗”、“噗”、“噗”地撞在狭窄的迷宫通道里有些甚至直接朝我面门袭來我慌乱地用手接住可赫然发现抓在手上的已不是先前活蹦乱跳的蛤蟆而是一只只变成干尸的死蛤蟆
就在我骇得差点尿裤子的时候我又看到原本阻隔在我们面前的大墙随之瞬间消失只剩下最上方的“回头是岸”四个大字似乎冥冥之中还有人在极力劝阻我们不要继续窥探这象埔寨的地下隐秘似的
更叫我不解的是“铜蛇铁狗任争餐永堕奈河无出路”这两行血红大字居然怪诞地跌了下來“啪嗒”、“啪嗒”地掉在地板上化为一滩粘稠腥臭的脓液
我好像头上给人打了一棍似的昏头转向地愣是沒搞清楚怎么一回事
但是很快我就清醒了:老猪奇
老猪奇呢
莫非也……
也和这些蛤蟆一样化为干尸
“老猪奇”反应过來的我扯开嗓子大叫他的名字
可是幽暗狭长的迷宫通道除了我喊出这句话的回音外再也沒有任何呼应
我急得泪水都飙出來了:一个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啊为了替我解开烙印在我命数中的厄运风尘仆仆地和我來到这象埔寨幽暗阴森阴森的地下而且舍命打开了地下迷宫的最后一道关卡红字墙如果就这么牺牲了那叫我怎么能不悲恸叫我怎么能不自责
我火急火燎地把仍处昏迷状态的小烦放置在略显干净的地方就飞奔着往前跑去可沒走几步我就发现脚底下粘稠无比我几乎迈不动自己的步伐
我心头一凛操着手电筒就往地上照去只见在手电筒的白光之中我的双脚赫然停在“铜蛇铁狗任争餐永堕奈河无出路”这两行血红大字跌落在地板上、而化成的那滩粘稠腥臭的脓液上
此时此刻我才骇然地察觉道我的双脚踩着的黏得几乎迈不动的脓液竟然全是……
腥味扑鼻的人血
原來之前墙上这两行殷红的大字竟全是人血写成的
我的妈呀怎么会有这些浓稠的鲜血
难道难道是老猪奇的血
若是这样子老猪奇真的就十死无生了
我整个人动也不动地呆站在那滩血泊之中一时间只觉得自己的脸一阵一阵的抽搐脊梁上也流下一股股的冷汗
可就在这个当儿我忽然发现就在这滩血污的正上方也就是“回头是岸”四个大字的左右两侧各有一道显眼的血痕然后沿着两边的墙壁一直连通到侧下方的人形凹槽之中更叫人魂飞魄散的是这一左一右的两个人形凹槽里头各有一具表情狰狞、动作扭曲的干尸
“啊”我惊惧地大叫一声一屁股跌坐下去刚好倒霉地倒在那团血污中臀部、大腿和双手上满是恶心粘稠的东西骇得我又“哇哇哇”地连连后撤在墙上使劲搓着磨着几乎把手掌肉擦烂、裤子擦破才好不容易把那些肮脏的污液弄得看不出血色
“好恶心啊”我一字一顿地哀嚎此际就像一只无头苍蝇般不知所措
“扑领母……”
忽然黝黑幽冥的迷宫通道中发出这么一细微的声音
我全身不由自主地紧绷了起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嘴里急忙用极为颤抖的腔调竭力喊了句:“老猪奇是你吗”
“咳咳咳……扑领母不是我……咳咳咳还有谁你爹么”
我竖起耳朵听到这句泪水不争气地汹涌而下带着哭腔一边高喊着老猪奇的名字一边飞奔过去
只见消失了的血字墙的那边灰头灰脸的老猪奇以一种极为狼狈的姿势出现在我眼前:他头下脚上地跌坐着双腿挂在一块大石上表情显得极为窘迫难受更叫人哭笑不得的是他胸口还蹲着那只大蛤蟆大蛤蟆之上又蹲着那只小红蟆就像叠罗汉一般
“老猪奇你沒事吧”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问道
“扑领母哇……哎哟你看我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