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爱国一进李华林办公室就诉苦道:“李厅这活沒法干了新來那位厅长大人处处标新立异完全不按常理出牌都是厅里多年的老规矩了他一來就全给改了他要作秀装廉洁不要紧却要害得我们这些下面做事的人难做……”
李华林瞟了高爱国一眼阴阳怪气地道:“正常啊新官上任三把火嘛你倒说说看新來那位到底搞了些什么新花样把你气成这样……”
“他要把办公室改小要你们都把办公室搬上去还说要腾出两层楼租出去专用电梯也要改成公用的又说不能一人多车要把多余的配车全收回來拿去拍卖……您说这不瞎整嘛这都是厅里多年來约定俗成的老规矩了他一來就全给变了下面那些干部不跳起來骂才怪他们自然不敢骂厅长还不是我们这些具体做事的夹在中间受气!”,高爱国满腹怨气道
“切”李华林不屑地从鼻子里喷出一股气冷笑道:“我还以为段泽涛有什么高招呢从我们手里过的钱都是数以亿计他却尽抓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到底不是干大事的料太小家子气了不是我小看他用不了多久他就撑不住了……”
高爱国满脸阿谀地附和道:“就是论资格论能力他哪能跟李厅您比啊您是交通厅的老领导了又是从基层干上來的交通系统里这点道道全在您脑袋里装着呢下面的干部谁敢在您面前玩鬼啊……”
高爱国的这记马屁让李华林很是受用笑呵呵道:“下面那些家伙都鬼得很滑不留手表面上对你毕恭毕敬心里却都是一肚子花花肠子段泽涛不懂业务又太年轻还不被他们耍得团团转才怪呢……”
突然他语调一转阴恻恻地道:“既然段泽涛要自找不痛快咱们就给他加把火今后下面那些项目公司的经理再來诉苦要钱你全把他们打发到段泽涛那里去我看他头大不头大……”
段泽涛拿着高爱国找來的资料看得很头大全是些官样文章提的那些数据估计沒几个是真实的还有那些在建高速公路项目经理们的履历也很有问題不少之前还只是正科级完全沒有过独当一面的经历如今却成了掌握几十个亿资金的高速公路项目的总经理联想到之前陈道民被双规时有一项指控就是买官卖官如果这些项目经理都是通过向陈道民行贿而被提拔上來的那这些项目的管理状况就真的很让人担忧了
不过段泽涛毕竟沒有在交通系统干过一时间要想搞清里面的门道实在很困难而身边又沒有熟悉情况而又信得过的人那个办公室主任高爱国就是个马屁精无论才干还是服务意识都不能让段泽涛满意等时机成熟段泽涛肯定是要把他换掉的
想到这里段泽涛突然想起了自己江南大学的师兄王思强自己还是上林乡副乡长的时候他就是交通厅办公室主任了当时为了上林乡修路的事自己还找过他帮过忙不过那时自己來省城不多慢慢就疏远了不知道他是否还在交通厅
王思强如今是交通厅审计处的副处长当初他做交通厅办公室主任的时候因为为人太清高又不会溜须拍马不为陈道民所喜沒多久就把他调到审计处闲置起來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原地踏步踏沒有寸进他本來已经心灰意冷了得知段泽涛出任交通厅长后他的心情很复杂
一方面段泽涛出任交通厅长凭借师兄弟及当年出手相助的微薄情谊自已如果肯老着脸皮贴上去沒准还能焕发仕途的第二春但另一方面他又觉得抹不开面子当初认识段泽涛的时候段泽涛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副乡长他是用俯视的眼光來和段泽涛交往的如今段泽涛转眼却成了他的顶头上司他也要仰其鼻息自然心理落差很大
是人都有自尊而王思强的性格又是有些书生气的要他拉下脸去死贴段泽涛他也做不到所以这段时间一直很纠结好几个晚上他都转辗反侧难以入睡他的妻子危小玉被他搞得烦了用力一掀被子怒吼道:“你到底搞什么东西啊还让不让别人睡觉了……”
王思强最是惧内只得把自己的心事说了出來危小玉一听立刻兴奋地坐了起來“你还犹豫什么啊能和厅长搭上关系这是人家求都求不來的好事赶紧去找段厅长啊……”
王思强还是有些下不了决心犹豫着道:“可是这样也太丢面子了……”危小玉一听就火了怒吼道:“面子能当饭吃吗你沒看到你以前好多同学同事都早当处长了住上了处长楼配了专车就你老是原地踏步踏害得我和孩子跟着你一起吃苦面子早丢完了……”
平日里只要妻子一爆发河东狮吼王思强就会老老实实地缴械投降但今天却被她揭短激起了心里的怒火也跳了起來怒吼道:“你怎么这么虚荣为什么总喜欢和别人比你沒看见我好几个当处长的同学都被双规了如果当官就是为了住大房子坐专车我宁可不当这个官我绝不会跑官要官……”
危小玉愣了一下平时如绵羊般老实的丈夫今天怎么变得这么强势了不过她马上使出了另一招嚎啕大哭道:“好你现在出息了会对老婆起吼了我虚荣我不要脸自从跟你结婚我就沒过上一天好日子买件好一点的衣服还要左思右想……这日子沒办法过了我们离婚!……”
这是危小玉的“降夫三招”一吼二哭三离婚百试百灵但今天王思强却象中了邪似的丝毫不肯服软冷笑道:“离婚就离婚我也受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