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家丁的打扮。他冲徐璠道:“这些人拦路劫杀戏班子【娴墨:杀人要在外头杀。不能在家里杀。故引戏班进家。既可勾出线头。又能确定人数。为事后检尸查对方便。二徐心机确比三公子强太多了。】。被下官遇上。捉了起來。他们招供说是受了徐家两位公子的指使。下官怎么能信呢。就地正法了十几个。其余的人还是这个口风。这就有些让下官难办了。”说着转向那些被绑人犯:“你们既自称是徐家两位公子指派。一定认得他们。那么现在就來辩认一下。前面这两位是你家公子否。”
众人犯挑眉翻眼瞧着两位公子。一个个不敢吭声。
徐璠面色微僵。这些人确是自己派出去的。可现在认下他们。就等于承认追杀戏班子是自己指使。眼前这官员的身份还沒辨清。能否为自己遮护还不一定。若是继续托大。只怕陷入窘境。
徐琨向前半步。大声道:“华亭境内。托投到徐家门下的人很多。服色也都一样。我们未必认得他们。他们却多半认得我们。不过这宋家班的名声倒是一向不佳。他们经常在前面唱戏。勾结一些小贼在人群里偷摸。然后两下坐地分赃。激起公愤也是咎由自取【娴墨:是从陷梁旧计中脱化出來。二徐机变如此】。何况这大晚上的。他们不住店不休息。仓皇出逃。本身就是大有问題。这件事我看还是交给当地衙门处理为妥【娴墨:都是官场人。但外來的总要给地方上一点面子。二徐练达如是】。这位官爷。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呢。”
那官人一笑:“嗯。有理有理。既然如此。指认主谋也就沒有什么必要了。不过坐地分赃。总要有赃。经下官检查。宋家班的人除了几箱戏服和零碎细软。随身并沒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而且就算偷钱。也罪不致死。这些蓝衣人犯对众戏子痛下杀手。已然犯了死罪。來呀。将贼人就地正法。”
旁边有士兵将那一串人犯按在地上。从排头开始。一铳一个抵头击毙。崩开的脑壳仿佛血瓢般一个个落在地上。刚打到第三个。其它人都熬不住了。纷纷哭拜于地。口中道:“大公子。二公子。救命啊。”“你们不能不管我们哪。”“这些都是您让我们干的呀。”
徐家兄弟虽然在这一方作威作福。却也从未见过杀人如此轻描淡写的【娴墨:势压人就压死了。所以瞧这晕血】。徐璠一脸怒气刚要说话。徐琨拉了拉他的衣角。两人忍住不言。
那些人犯一瞧这架势。显然这两位公子是要袖手旁观的了。一个个磕头如捣蒜。争着坦白徐家如何指使自己强抢民女、逼人投献、违禁走私等事。乞求大人网开一面。
那官人一摆手。停止了行刑。笑道:“好。不必多说了。将來有让你们说的地方。來啊。把剩下的绑好。等回京再行细审。”有人应声将人犯押回队列。
徐璠一听“回京”二字。问道:“这位官爷是京师來的。”
那官人从怀中掏出一方纸简轻轻摇晃。
徐璠、徐琨一见此物都直了眼睛。吸着冷气道:“东厂驾贴。”
那官人将遮尘帽往后一抿。露出一对煞气森森的柳叶眼來。狡黠一笑:“正是。”二徐面面相觑。心知东厂的人势焰薰天。打死三五品的官员都像吃饭喝水一样。父亲徐阁老也要敬他们三分。这帮人可不能轻易地惹火。徐琨哈哈一笑:“原來是东厂的各位官爷到了。家父在朝为官。平素与郭督公也多有往來【娴墨:直接拉关系网顶层】。咱们那就更不是外人了。”
那官人笑道:“哎哟。看來真是徐家两位公子在此。却不知两位一身家丁打扮。深夜在城外放火射铳。所为何故呀。”
徐璠道:“我们带人出來是为捕盗捉贼。那边那个白须白发的大个子以唱戏作幌。偷盗别人财物。旁边的两个是他勾结的江洋大盗。这三人武功厉害非常。一个不慎就要被他们逃之夭夭。正好赶上您领兵到此。那是再好不过。将他们乱铳打死。这桩功劳就是您的了。我们兄弟正好摆酒设宴。替大人贺功洗尘。”
那官人哈哈大笑。冲常思豪道:“哎哟。这事儿可有趣极了。大哥。您什么时候变成江洋大盗了呢。”
常思豪道:“我是什么人。还不就在两位公子的一句话么。”
徐璠一听二人这对答。登时两眼发直。指着那官人道:“你……你是秦绝响。”徐琨反应甚快。两眼盯着常思豪。惊道:“哎哟。怎么。您……您莫非就是云中侯常思豪……哎呀。大水冲了龙王庙。我兄弟只道您在广东被海贼杀了。哪想到原來您沒死。唉。这真是误会。误会呀。”
“呸。”秦绝响怒道:“你们若沒认出我大哥。又怎会叫得出我的名字。现在又装什么相。”徐琨登时语塞。知道忙中出错。这下可漏大发了。秦绝响喝道:“给我全部正法。”
他手下军兵同时举铳点火。常思豪喝道:“慢。”走近几步低道:“绝响。这二人暂不能杀。咱们留着还有用。”秦绝响皱眉道:“大哥。今天机会难得……”常思豪点头:“我知道。听我的罢。”
徐璠瞧他二人耳语。道是对自己阁老公子的身份也有所忌惮。脸上露出笑容。拨开兄弟拦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