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下身去将常思豪翻转,在他背心推拿,过不多时,常思豪哇哇吐出不少脏水,缓醒过來,睁眼瞧见身边站着冯泉晓,远处正位椅上大八仙似地坐着个二十來岁的小年轻,一个灰衣老者站在他身边,另有一个下巴很大、腮骨生棱的中年人按着自己的后背,偌大厅堂空空荡荡,一时有种搞不清东西南北的感觉,
那年轻人搁杯笑道:“盟主安好,得罪得罪,”含笑略拱了拱手,
常思豪见他肤色白腻,头戴方巾,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衣,腰带旁坠红绳,上面系着个口含金钱的小玉蟾,足下薄底布鞋,俨然是个读书人的模样【娴墨:之前环顾,此处细看,既是看小年轻不像样,又是自己脑子刚回神,不作一笔出,则状态如见,作一笔出,则“搞不清东西南北”就写虚了,】,在这厅中倒像是个首领,心里暗自奇怪,说道:“既知得罪,还不把绳子解开,”
年轻人笑了:“正因得罪,才不能解开,否则阁下动粗报复,在下手无缚鸡之力,岂非自讨苦吃,”
常思豪瞪着他:“你是什么人,”
年轻人站起身來缓缓走近,笑道:“身为阶下囚,竟然张口便审起了堂上客,侯爷【娴墨:开口言盟主,此处忽换侯爷,是看小常表现而定称呼,】如此不识时务,居然在官场也能顺风顺水,这倒也是个奇迹,”常思豪瞧瞧左右,心头一动,道:“姬野平,你是姬野平,”年轻人哈哈一笑,常思豪道:“果然是你,”年轻人摇头:“就知道你会猜到他头上,不过却猜错了,我二哥在君山日理万机,哪会轻身到这三峡之畔呢,”
常思豪听说姬野平勾连外国的事后一直火大,此刻见他这兄弟态度傲慢,心里更是反感,鼻孔里哼出一声冷笑:“哦,原來你只是他的兄弟而已,那管是叫姬野猫还是姬野狗什么的,都无所谓了,”
年轻人蹲了下來,捏了他下巴饶有兴味地端详:“要挖苦人,便只想得到猫猫狗狗,看來传闻说你是个老粗,倒也并非空穴來风,”常思豪虎眼一瞪:“我有多粗,你去把**洗干净,回來试试就知道了,【娴墨:小常不知避嫌,作者又真敢写,】”话尤未了,后腰上重重挨了一脚,那下巴很大的中年人同时啐了一口:“狗东西,嘴里放干净些,”眉头紧皱,一脸的嫌恶,冯泉晓抱臂冷哂道:“余兄弟,你别忘了东厂是谁在当家,这厮能在京师站住脚,身上哪一处能是干净的,你这要求对他來说,可有点勉为其难了,”
年轻人缓缓站起,撑直了身子:“江湖上名实不符的甚多,可这差距却也未免太大了些,以沈绿的阅历,照说不会走眼,看來江师兄他们也被你……”
常思豪斜眼瞄來:“江师兄,是江晚么,”
年轻人不答,像是默认了,常思豪道:“你是江晚的师弟,真是笑话,江晚在推梦老人四大弟子中排名最末,游老剑客什么时候又收了徒了,”年轻人道:“游老剑客和我师情同兄弟,他的弟子,自然也就是我的叔伯师兄了,”常思豪道:“嘿,你倒会给自己脸上贴金,想必姬野平也不是你的亲哥,最多是拜个把子罢了,”年轻人哈哈一笑:“侯爷这抬杠套老底的花招玩得不错,看來深得东厂番子的真传哪,”常思豪道:“东厂番子再坏也不过是欺压良善做些小恶,可不像有些人只顾自己成事,毫无大是大非,【娴墨:同样是不择手段,百剑盟、聚豪阁和东厂的表现各不相同,在小常心中,东厂设谋挑动江湖风雨,尚存为国之心,而聚豪阁的作为,超越了他心中对“从权行为”定下的底线,从以往的行为來看,小常对聚豪人的想法虽不赞同,但至少还很尊重,并且注意维护,此时知五方会谈事,则失望之极,】”
冯泉晓冷哼道:“姓常的,你说我们不懂是非,难道你又懂了,你觉得自己是在为国出力,其实还不是皇上脚下拴的一条,,”常思豪大声道:“不是,”冯泉晓:“,,狗,怎么不是,你护的国是他朱家的大明,可不是我们的神州华夏,你和东厂沆瀣一气,祸,,”
“等等,”年轻人脸上笑容收敛,拦住了冯泉晓,道:“先别吵,”说着再度蹲下來,观察着常思豪的表情,问道:“你口中的大是大非,所指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