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说是过了这半天。水路绕远必追不上。但姬野平终归是要奔庐山去。咱们在陆地通行无阻。若是从岳阳上岸向东直插。日夜兼程。也许还有机会。【娴墨:国事为大。俞老毕竟是俞老。是人都有脾气。倘作者写成俞老丝毫不计小权之过。岛上当场便说破。则显得老将军太“高大全”了。读來反而失色。】”
曾仕权眼神定了一下。显是沒想到俞大猷连遭排挤的情况下还能來帮自己【娴墨:还沒反应过來。当是老将军果真才想起來呢。其实是人家想到这事要和你说。你为抢功。偏压着人家嘴。让人家心冷了。人家这会儿派人告诉。是和你不计较。你还沒明白。】。随即提气大声道:“你们这就回去。替我多多拜谢老将军提醒。就说我已经在路上了。另通知他留些人手清理君山后事即可。姬野平很有可能亲自或派人去往古田调军。还请老将军及时回防布署为上。【娴墨:有感动就立改态度。谁说小权不知恩懂义。人心都是肉长的。】”
那干事应了一声。命令手下调头。
快船逆流斜去。驶入一片浮悠悠、亮闪闪的光芒里。轻轻地摇动了一下影子。仿佛一块掉进钢水的炭渣。就此消融去。曾仕权目送着。感觉那光芒黄泱泱地正向天地间拓展开來。瞬间二目生盲。融透了自己。
意识回到体内的时候。他感觉到身畔有一种不易察觉的笑意。是方枕诺的笑意。这笑意说不出是什么时候启动。什么时候消弭。似乎一直呈现在那里。而且它不是來自嘴角。也不是來自眼底。而更像是來自全身、來自一个整体。它让人想到督公。让人产生一种所有心机都被看破的感觉。一种他们是神而不是人的感觉。在这笑意面前。似乎所有生物都是异类。而他们才是同宗一体。
一时间。某种奇特而浓烈的反感从心底涌起來。仿佛急冻冰棱般寒住了他的神色。【娴墨:非自卑。实奴性作怪。如狗即将被猫夺宠的危机感】
当时半侧了身子冷冷问道:“你笑什么。”
方枕诺道:“哦。沒什么。掌爷思路缜密。分拨妥当。令人眼界大开。枕诺觉得。自己这趟真是跟对了人。”
曾仕权盯着他:“你庆幸跟对了人。曾某倒是担心自个儿看走了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