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老四先行封堵。安排好这边之后。自己也要带人溯江迎上去。我看督公始终毫无怒色。只怕这趟我也救不了你。你好自为之罢。”
曾仕权额角见汗。口称:“是、是。”深知郭书荣华肯训谁骂谁、生谁的气。说明此人还有价值。若是平平静静不当回事。情况就不妙得很了【娴墨:第二部中小程已有领教。】。一时脑袋越扎越低。
此时坑中众干事一个个爬将出來。身上血泥肮脏甚是狼狈。跟着又把火黎孤温等一干人犯拉拽上來。方枕诺身上倒还干净。安思惕最惨。一条腿被两匹马肚子夹住。左胳膊外拐。像是错了环。被兵卒拉扯上來。仍疼得不住呲牙咧嘴。阿遥落下时跌在张十三娘身上。有了缓冲。只是受些皮肉轻伤。上來之后仍不错神地往坑里观望。瞧见小笙子在几个兵卒配合下把人事不知的常思豪从变形的大车窗里安然无恙地掏出來。这才松了口气。
曹向飞移目战场。见聚豪阁人且战且退。官军优势明显。便道:“大局已定。谭大人手下这些将官堪称硬手【娴墨:可知刚才大呼小叫不真打。正是作着戏。单等曹老大來。】。也不用咱们操心了。走吧。”【娴墨:显然东厂督军只为武林人。杂兵不值一看。】当下曾仕权带同手下押着原有人犯。跟在曹向飞、方吟鹤后面。一行人策马疾行來到九江城东厂临时行馆。一通报。才知督公准备连夜登舟。已经出城去了。众人忙又拨马急追。及到渡口之时。只见沿江一带楼船密聚。灯星凑集。大批军兵在滩头候命。数百堆篝火燃红铁岸。道上信骑驿使穿织如流。江风涛语之中。隐隐传來琵琶声响。【娴墨:好一幅江边枕戈图】
有干事远远接着。引众人下马在篝火中穿行。走向探岸而出的垒石栈桥。
江面水气蒙蒙。虚渺如烟。只听琵琶声渐行渐近。然而曲势闲整悠长。叮叮咚咚。声如萧雨。又显得极是遥远。
干事在栈桥边停步。目光引向前方一艘大舰:“曹掌爷。曾掌爷。请。”曹向飞回首道:“老三。你们在这候着。我先去和督公说说情况。”迈步上了栈桥。
曾仕权明白:战况随时都有人传报。并不用他亲自來说。那么他要说的自然是自己从君山归來的事儿。这是要先递个话。替自己留一个缓冲。【娴墨:知小郭严肃起來必狠。方有此怕。作者正笔只写小郭雅致处。其它全用暗笔藏掖在此类地方】忙冲他背影拱手感激道:“多谢老大。”【娴墨:曹总狠归狠。人实有情有义。这一点。从他当初能解小郭如何看待卸职后的冯保这心事处便可知一二矣。换小权做老大。遇这事只能看热闹。】
桥头众人目送曹向飞走上甲板。步入船楼。少顷。琵琶声歇。但见夜色皴蓝了木色。于波浪中轻轻摇摆的船楼上窗格如画。色彩明黄。失去了乐声的渡口被涛声置换出另一种宁寂。有着别样的感染。
常思豪被横置在一张窄担架上。由两名干事抬着。候在三明妃和小笙子的背后、安思惕的身前。其余干事有的在曾仕权、方枕诺身后。有的在小山上人、陆荒桥身边。张十三娘收回目光。心里清楚:还有一部分干事就在自己身后不远。但她还是向后微瞄了一眼。。只见阿遥的两只眼睛。果然也正望向自己。
自从那晚接受了她为自己偷省下來的饭团。两人之间便多了一层秘密的联系。
一开始。她以为阿遥必有所求。于是告诉她自己水性绝佳。即便像现在这样缚住手脚。也可以负重长游数十里。因此只要途经河沟水汊。就一定有逃走机会。那些东厂干事以及那少林老僧、武当道士都是旱鸭子。功夫再高也只能干瞪眼。以为这样一听之下。阿遥会露出原形來求自己。不料却失所望。。这个白白瘦瘦的女孩子省下口粮给自己。竟只是出于单纯的好心。
张十三娘起了犹豫:看來自己逃走的计划需要更改。除了救下常思豪。还要再加上这丫头。【娴墨:一饭之恩如此报。爽姐何等义气。】
但是凭自己的本事。救一个常思豪已经稍嫌勉强。再加上一个人。只怕难上加难。那样就不能泅水。至少要一条小船才行。
前天晚上。听到干事们谈话中提到九江已近。十三娘知道机不再來。准备到了地方就动手。成败交由天定。夜深时正想将计划告知阿遥。不料阿遥却先低低开口问道:“爽姐。你说能负重游水逃走。究竟有几成把握。”
当时十三娘一阵失望。回答说:“你想让我救你一起走。”阿遥却道:“不是救我。是另一个人。”十三娘:“谁。”阿遥:“大车里的病人。”十三娘当场愣住。半晌后问:“你和他什么关系。”阿遥:“我是……伺候过他夫人的婢女。”十三娘笑了:“我想做一回侠女。不料竟遇上一位义仆。”当时这笑声稍大。阿遥忙按住了她的嘴唇。观察了一下三明妃的睡相。又听听帐篷外沒有动静。这才道:“等咱们到了临水之处。你觉得能有机会就给我递个眼色。我便挣扎逃跑。趁他们來捉我的时候。你便去救人。倘若真能逃脱虎口。你们就转陆路赶往山西。别处只怕都不安全。【娴墨:阿遥太老实。秦家根基在山西。真跑出去也是第一个往山西方向追。你就沒有一点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