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某种焦虑,忙就按住了他的手:“怎么,痛得厉害,”
常思豪低了头,沉沉地道:“吟儿,你坐好,”
他说得郑重,秦自吟不明其意,两眼望着,慢慢地靠在他身边坐了,
常思豪的坐姿安静,却好像不是一种酝酿,而是一种挣扎,又过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地道:“吟儿,”秦自吟:“嗯,”常思豪道:“其实,你爱的人,并不是我……”秦自吟:“……这是什么话,”等了一会儿,瞧丈夫沒有声音,便又问道:“不是你是谁,你说呀,”
常思豪的思维似乎还沉浸在上一句的语境里:“我心里有的【娴墨:国人含蓄,爱字从來难说出口,其实“心里有的”,便是时时在想的,更胜于直白谈爱,爱这字,越说越淡,说多就沒意思了,】,可能也不是你,”
秦自吟被这话惊住了,盯着他,心中突突地跳,忽然扭过身子道:“别说了,不管你心里有沒有,总归你是夫,我是妻,咱俩现在这样挺好的,我知道你们男人……”她的鼻子忽然酸起來,“你……你坐着,我去抱孩子……”
“等等,”常思豪将她拦腰拢住:“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自己也应该清楚,你得了病,,”“不是什么不是,我就知道是因为这个,”秦自吟捧面哭泣着,“我有病,你在外面找个好的就罢了【娴墨:现实中常有的磨心事,偏交一个病人说,太坏了】,要带回來也由你【娴墨:受绝响的劝,带着委屈维持这个家,心里已经退到崖边了】,何苦这么编排我,我又爱过谁了【娴墨:加一又字,是在翻“你爱萧今拾月”的小肠,】,你让我觉得理亏,你就随心所欲了,”
“你听我说,”常思豪道:“你的病不是病,而是被人下了药,”
秦自吟泣声中停,扭过身來看着他,
这一僵下來,常思豪反倒撒手,移开了目光,叹息般缓缓道:“药的名字,叫做五志迷情散,服用的人会忘掉过去的事,过去的你,和现在的你有些不同,我根本沒有别的女人,我那话的意思是,我不知道自己倒底爱着哪个你【娴墨:上文不说明白,此处不得不说,盖因眼前是病人故】,……吟儿,你丢失的这段记忆里,有一段非常黑暗、可怕的经历,如果找回來,你可能会发现,原來你心里有的根本就不是我,可能会发现,有很多撕心裂肺的事,让你伤心,痛苦,可能以后这一辈子,你都不会再笑,”
秦自吟确认他不是编造后,呆怔半晌,道:“既然这么痛苦,那干脆不要就是了,又何必这样为难,自寻烦恼,”
常思豪摇摇头:“你这是劝慰我的话,却劝不了你自己,一个人,总是希望知道自己从何处來,往何处去,中间有一段空白的生命,总会若有所失,你其实常常为此而苦恼,我知道的,我都知道,”见秦自吟不语,便拉过她的手來,把药瓶安在她手上,帮她拢住、按稳,道:“这,就是五志迷情散的解药,吃下去,一切都会回來,至于吃或不吃,你自己來选择吧,”
秦自吟捧攥着这药瓶,呆呆发怔,忽听外面唐小男喊:“你在人家窗底下干嘛呢,”
常、秦二人一惊,都站起身來望向窗外,却只看到一片亮光,外面唐根笑嘻嘻的声音也豁亮得和窗纸一样:“怎么,偷看别人亲嘴儿不行吗,”唐小男叫起來:“哎呀呀,臭小子,不害羞,看我不打你,”唐根笑道:“你想要个好位置就说噻,好,让给你看就是,我不和你抢,”院中步音杂乱,两姐弟追闹起來,
常思豪和秦自吟四目交投,想给彼此一个微笑,可是都觉得,对方眼里的笑容酸酸的,有些勉强,
时到中午,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地吃了饭,秦绝响就和三姑商量接大姐回山西的事,这一说,秦彩扬倒舍不得,秦绝响就笑着劝,说家里头这可好,四姑不在,大姐也不在,一个秦家人都沒有了,还叫什么秦府呢,如今我是官身子,总在京师,家里沒个人主持也不成的,每到年节,爷爷、奶奶的灵前都要靠外人來上香,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唐根就说,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小吟姐如今是常家的人,你三姑哪是舍不得她,分明是舍不得你,留住了你,就什么都留住了,留住你可不容易,依我看姑表亲,姑表亲,断了骨头连着筋,倒不如你看看我小夕、小男两个姐哪个好,挑一个就入赘过门,做了我们唐门的女婿,以后生了孩子也跟我们家的姓儿就得了,说得满堂人笑个不住,唐小夕、唐小男追着唐根要掐他,唐根的娘也笑着喊:“该打,”【娴墨:难得一笑,重点却不在这里,是借唐门人谈笑,暗透绝响之心,还是归结在前文上,妙在不看后文,又难懂此处是怎么个归结法,】
说是说,笑是笑,都得居家过日子,真该走了,也不好强挽留的,秦彩扬就吩咐人慢慢地【娴墨:三个字便知情意难舍】收拾东西,还有路上的备用,唐门虽不像秦家那般豪富,却也不能太简薄了,上到两位姑母的手工、姑夫们调制的秘药,下到小夕、小男的针线,各色礼用之物都贴备了不少,直弄了四五天,这才可可的都齐全了,秦自吟又想让人去接四姑,一路上照顾,到家也好有个伴,秦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