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遥拦住他。然后撑着身子向前挪动。向碑一拜。直起腰道:“夫人。我拦住他。并非因他现在已是我的夫君。而是我知道你在九泉之下。也一定不喜欢他这样割伤自己的。”【娴墨: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虽然嗅到她的美。……………………可我现在才是你的好妹妹。】
两人给坟培了土。收拾一番。常思豪将阿遥抱起來回家。边走边道:“阿遥。还是你想得周全。以前我只想着自己。感觉把这血写上去。难过便会好一点。却从來沒想过死者的心情。”
阿遥道:“其实死者又有什么心情了【娴墨:老实孩子。】。只不过感情是心里的事。有些做出來真的沒必要。况且我也心疼你。”
常思豪笑了:“好啊。我看你这最后一句才是主。其它都是陪的。”阿遥也笑了:“那又怎么样。这些日子我可也折腾得你够瞧。你那血就好好留着吧。过些日子孩子生下來。日哭夜闹的。有的是心血要你熬呢。”常思豪道:“哇。大家闺秀不是都很矜持吗。怎么你倒这么会撒娇。我看定是冒充的。”阿遥笑道:“真的也好。假的也好。反正我是要赖个常夫人做做。如今你是打也打不走我的了。”
常思豪顿觉心遂意满。开怀大笑。又道:“啊。对了。大家闺秀。我还一直沒问过你的名字。你的闺名倒底叫什么啊。是程阿遥吗。”
阿遥听那一声“大家闺秀”全属讽刺。轻轻地捶了他一下。将头靠上他肩膀道:“还说要照顾我呢。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也想不起來问一问。可见以前全是假的。”
常思豪道:“是。是。我在江湖上是有名的风流浪子。人称黑面花蝴蝶。遇到大姑娘小媳妇。只要有点姿色。我是一概不会放过的……至于沒有什么姿色的。鉴于我本人的条件。一般的忍忍。也是不会放过的……”【娴墨:吟儿是小常心中第一心结。以前和小雨说笑时就顾忌着。此时则全无顾忌。真正放开心灵了。】
阿遥“嗤儿”地一笑。道:“就知道乱说风话。好。告诉你吧。我的名字。叫程晋遥。”
“近遥。”常思豪道:“这个名字倒怪得很。那倒底是近。还是遥呢。唉。瞧咱俩相认这劲费的。我倒真不知你和我是近是遥了。”【娴墨: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倩肖夫斯基写这段时。想必沒少坏笑。】
阿遥道:“不是远近的近。是晋城的晋。本來爹爹给我起名叫剑遥。奶奶说女孩家起什么刀了剑的。不好听。因为娘生我的时候随父亲平倭到了南方。离山西老家很远。就按奶奶说的。改成‘晋遥’了。其实我倒喜欢剑遥这名字多些。”说到这儿。她的声音忽然弱下來:“可怜我们这一家人。在南方平倭沒什么伤损。进了京倒又是得罪人、又被贬的。最后还落个抄家了事。爹是为国捐躯。总算死得其所。可怜娘和弟弟也……”
之前常思豪给她讲经过。只说到程大人委托。并沒提程连安的事。阿遥这心里。还当弟弟送进东厂。早被定刑处死了。常思豪心想:“程连安如今成了太监。可总算还活在人世。这话倒底该不该和阿遥说呢。只怕她听了真相。比认为弟弟死了还难过【娴墨:绝不能说。永不相见最好。否则阿遥知道。当场就要气死。】。如今阿遥是我的妻子。程连安倒成我的内弟了。仔细想想。我这家子人是怎么凑的。绝响那个样。程连安又这样……他认了冯保当干爹。那我岂不也算冯保的干儿子了。冯保和我岳父是结义兄弟。那我就是我岳父的侄子。阿遥岂不成了我的表妹。【娴墨:那你赶紧放过你的表妹吧。】”
正算着糊涂账。就听东边远远地有蹄响。侧头看去。有四五匹快马从四姑娘山脚边绕过。正向这边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