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新大有春來之想他试着活动一下肩臂并无异常便试着练起秦家的“大宗汇掌”原來练此掌法之时体内气劲不须去运一拳一掌击出自然有一种流动感水银般直贯手头如今这种感觉却消失无踪倒是像有两大团闷棉花似地东西鼓鼓囊囊堵在肩腋之间出拳再猛身体内部却有着肉肉的滞感颇不畅快若再加力反而气紧生喘
他顺着肋骨向后摸了摸心想:“我还以为真气到这里散去了可是这两处不是经络通行之路真气不会散走而是淤滞在了这里像横背着两个无形的驼峰真是难受得紧看來武功确不是想当然的东西我妄自引气确是错到家了还当回归原始如宝福师言松松静静一心无想为好”当下不再思内劲之事一招一式柔柔练去果然呼吸和顺
如此练过一遍又从头再來连打了三趟足有一个多时辰过去见顾思衣仍是未归心下不免生烦瞧着院子东侧有一圆形拱门便踱过來想到外面瞧瞧到得门边外面却闪过两名汉子伸手拦住常思豪见这二人身着劲装孔武有力料是家丁护院一类便拱手道:“两位请了请问顾姑娘什么时候能回來”那两人相互瞧了一眼一人道:“姑娘办事我等不知”常思豪又问:“你家主人住的院子离这很远吗”那人道:“小人只看守这院子别的不知常侠士身体未复还是在屋歇着的好咱们家里房屋太多容易迷路”
常思豪心中不快转身退往院中只见自己一回來那二人又复隐于拱门之后他皱眉心想:“狗眼看人低分明是怕老子乱走偷你家东西有钱了不起房子能多到让人迷路你当是原始森林么”
他一甩袖子进屋闲坐回想起之前在颜香馆里的事情心中有种种疑窦难解尤其觉得长孙笑迟的话最为奇特忖那水颜香说给他生一窝小猪长孙笑迟却说她不该拿自己姓氏开玩笑那就怪了长孙和小猪又有什么关系了小猪……朱难道他这长孙的姓竟是假的他原本是姓朱么难道他真是皇上的亲哥他一个黑道老大又怎么会和皇上是亲兄弟绝无可能可又总不会是义结金兰罢
他想來想去总不可解心下更是烦了:“奶奶的我看是长江水产丰富大鱼大虾的把他吃坏了脑子又或是想造反想瞎了心光是底下兄弟喊大哥不过瘾整日妄想着皇上也管他叫大哥什么这妃那妃的杜康喝多的时候撒酒疯多半倒管自己老婆叫过‘杜康妃’哈哈”
待了一阵屋里空荡荡的除了床铺、烛台和小桌再无一物实在沒什么可看无聊之余又來到院中回看自己所住这小屋漆色明红顶上琉璃鲜亮门窗各处漆画精美比之秦府屋舍少了几分雄壮精致却远有过之料想客房若都如此主人家定是有钱得很可惜房子盖的倒好屋里空空如也就算不摆古董搁几个花架花瓶装饰一下也是好的这么做多半是怕客人偷东西未免太小气
瞧着院中也沒什么景致便走到墙边看竹
这一片竹植得错落有致粗细均等他手抚竹身抬头瞧去竹冠顶部枝叶繁茂织幻层叠高近三丈小枝上窄叶如削虽是隆冬之际叶片仍是绿而不黄不禁暗暗称奇
脚步声响一个年轻男子笑吟吟地信步而來常思豪侧头看去只见他身上穿象牙白色暖袍蓝绒边打底上有用银丝簪成的浪线美而不花随着他前进步伐掀來落去动感十足腰间斜挂着一柄汉装小剑白鲨皮镶珠剑鞘虎面剑格珍珠母贝的柄片精工细作一见之下便知价值不菲料是主人到了忙拱手为礼
这男子仰面一笑:“常侠士可别误会在下刘金吾是这家护院武师的小头目可不是主人呢”拱手之间长袖垂落露出白白净净一段手臂左腕上戴着串青黑色的珠串工艺粗糙更衬得他肤如细瓷常思豪微觉意外见他身材比自己为矮年纪倒和自己也差不多说道:“原來是金吾兄”刘金吾见他盯着自己手看便又特意把左腕前伸展示一笑道:“这是我从白塔寺请的骨珠是三十六位修密上师的眉心骨所制常侠士也很喜欢吗”
常思豪心想死人骨头有什么好你弄这东西戴在手上岂不晦气摇头应付道:“还好”
刘金吾笑道:“听底下人说常侠士等顾姐姐等得不耐正好我也沒什么事儿就过來陪兄台聊聊天免得你一个人闷了我们大户人家规矩多主人又忙事情通报起來慢些也沒办法”常思豪听他说到“姐姐”正是昨天和顾思衣说话那年青人的声音口吻见他和和气气心中亦生好感拱手道谢
刘金吾扬颌笑道:“常兄在看竹么”
常思豪也抬头一起來看:“大冬天的这竹子还绿着真是难得”
刘金吾笑道:“这竹子是年初从江浙之地掘根植來路途太远中途要保持根部湿润可是不易是以到得京师十棵之中也只活一二棵而已咱北方干燥本來冬季叶片也是要黄的好在咱们这院子临水土质也好又安排下人细心伺候所以便无衰象”
听他语中颇有自豪之意常思豪只是礼貌性地点点头心想你家主人富贵爱怎么布置院子是他的事人家有钱你跟着美个什么劲
刘金吾手敲竹节续道:“此竹名为‘雷竹’阴干之后点燃裂声如电咱们院子里存着不少这眼瞅着离过年也不远了等到了除夕之夜咱们一起烧來听听比纸卷的鞭炮还要过瘾哩”
常思豪脸上讪笑心里寻思:“老子和你家主人道了谢就该走了又怎会和你一起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