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必是廖孤石无疑林中寂寂他潜隐于内居然能瞒过自己的耳朵显然伏藏的本事在他逃亡过程中已经得到了极大的强化
荆零雨喊道:“表哥”
“不要叫我”林中传來喝止之声:“你既然信他就和他回去做你的荆大小姐便是你爹爹是堂堂的百剑盟理事不愁给你安排一个光明的未來哈哈”
他虽似在说笑可那哈哈二字却像是冷冷念出來的毫无半分笑意甚至让人听了脊背生凉荆零雨挣开父亲双手向林中疾冲数步趟得枯叶哗响悲声道:“哥我不是不信你我……”
廖孤石截道:“你信我又何必回去诈他”
荆零雨欲辩无言一口气梗住
林中厉声如劈:“你开始便不想听听过又不信你去找他便是想在他口中再得到一次证实现在又被几句话改了主意如此这般还敢说信我真是笑话”【娴墨:小雨被父囚在屋小石如何见的她可知曾潜至总坛密探】
荆零雨跺足道:“刚才我伏在他胸口细听他心跳真的沒有变化他沒有骗我”廖孤石道:“知女莫如父你那点小把戏岂能瞒得过他以他的功力只要有了提防控制心跳又是什么难事”
荆问种前迈一步扫望林中大声道:“你既然在那么之前的话想必你也听到了事情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样我对不起你娘却对得起你爹人死万事皆空你娘不在了她的名誉还在不容诋毁不管你怎么想她信不信我我这个做舅父的还是要疼你管你年青人犯错可以原谅谁在这个年纪都不可避免何况你平日在盟里虽然蔫声不语但心地善良事母至孝人所共知如果大家明白事情确是出于误会沒有人会对你太过苛责听我的话跟我回盟去罢”
廖孤石冷冷道:“你倒好心可惜你骗得了她却骗不了我这些花言巧语还是拿去讲给你那白痴闺女听吧”荆问种怒道:“你口口声声说我骗了你分明是你对我有成见我和你娘谈起家常回忆旧事有时说起话來耽搁久了一点盟里那些风言风语的滥传你便信以为真我见你娘的时候你不是在旁冷眼瞧着便是躲在隔壁偷听我只当这是孩子保护母亲的天性【娴墨:护母能做到这种地步分明情人间才做得出作者爱护小石头故用暗笔相遮耳】从未点破怪罪过你可是我们俩干过什么你应该最清楚”
林中寂寂无声过了良久廖孤石的声音才再次传了出來:“荆问种你做得好戏啊”
他语速变得平缓许多和着风声传來清冷异常:“其实你本知道自己走错了方向这些年拿命换來的一切不过是些虚利空名妻子亡故爱人身死青春尽逝这一生你过得已够悲哀可是你还是把那些无用的东西当作自己一生的成就那又是为了什么”【娴墨:这话倒该拿來反问作者更该问天下写文人、追名逐利人、以及一切有梦想并且走在梦想路上的人】
荆问种默然静听
“哈哈哈你当然知道为什么因为这样努力地骗着自己你才会少一些落寞心里才好过一点你害怕流言蜚语吗我看未必能坐上现在的位子你经历的攻讦还会少吗其实真相在你我心里争來争去都沒任何必要可你刚才这些话又是在说给谁听呢”
“说给谁听”
林中只有三个人还会有谁荆零雨猛一回头瞧见父亲直直站在原地拳心收紧满目悲抑的样子顿感一股冷潮由四肢袭向心窝
廖孤石的声音道:“小雨你沒猜错他怕的不是身败名裂不是丢掉权力后的空虚而是怕失去一个形象一个女儿心里的父亲形象一个在真相面前会彻底崩溃的形象”【娴墨:有形有象都是假打孩子就不是慈母了疼孩子就真对孩子好家庭本來就是一个幻象老公老婆孩子坐在电视前偶尔侧个头常常觉得大家谁都不认得谁此心谁知多少夫妻中年婚变其实不是感情坏了是大家都想跳出來寻找一个希望一个被了解、被拯救的希望可那也是要有胆色的幻象不美了可还是比独自面对冷风强世间根本沒有希望都是幻想罢了每一个挪动都是屎窝到尿窝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