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冯保道:“后來奴才家的豆腐坊被寻仇的小东子砸了叔父病故我活不下去这才净身进了宫一晃好多年过去偶然在一份折子上瞧见了他的名字开始以为是同名同姓后來细辨发现字也是一样的他已经做了官还是武将那时正在京中述职奴才闲时便去拜望一见之下果然是他原來他当年考试不中流落到南方投身军旅弃文从武反而在平倭灭贼中建立了功勋”
隆庆笑道:“你看说什么來着英雄总有出头之日我大明还不至于那么暗昧无光【娴墨:学文的转了武行就不暗昧了沒功夫转不了武行的又怎么说机会总留给有准备的人谁都会说但那是建立在社会公平的基础之上的拿当今社会來说哪个敢说有钱人孩子和穷人的孩子得到了一样公平教育的机会】”
冯保道:“皇上说的是当时他瞧见了我又是高兴又是伤感我二人自此常有书信往來直到前几年他升职调在京师当时朝中严嵩、严世蕃父子专权那严世蕃喜好男风常常狎戏娈童【娴墨:此明朝常事不独世蕃一人】他当时在宫中还有个相好的太监名叫沈玉城……”说到这里似乎觉得有些失言抬头向隆庆瞧去
隆庆皱了皱眉一挥手示意他继续说
冯保道:“是世蕃与沈玉城相好一则是爱他生得俊俏二來也是在宫中安插下了耳目其实此类人物当时宫中还有很多是以当初老皇爷的心思想法世蕃都能猜得准确摸得清楚办起事來自然无往不利”
隆庆回想当初自己做裕王之时每年的岁赐都要严氏父子批示户部才肯发放下來而自己因为沒给严世蕃送礼这岁赐竟然被他连扣了三年后來沒办法凑了一千五百两银子给他送去户部这才给了补发严世蕃还得便宜卖乖当着大臣们的面说:“皇上的儿子也得给我送礼【娴墨:史实确有是事】”可惜严氏父子在自己登基前已被打倒否则这般奇耻大辱自己真当加上十倍百倍地教他还回來这股旧怨火气一直沒地方发泄现在听到世蕃勾连宫内的旧事立时火又顶了上來重重哼了一声
冯保的头微微缩低凝定片刻这才继续道:“世蕃有一次在独抱楼设宴沈玉城也在场酒一直喝到深夜程允锋初调京师在京卫指挥使司时任指挥佥事见这酒楼公然违反宵禁便进楼查看当时世蕃已经醉倒沈玉城瞧见程允锋威风凛凛满身正气十足的男子气概便动了心思竟然动手调戏他料想自己是世蕃娇客【娴墨:二字绝倒试想说对食则世蕃“家伙”还在试想说娈宠又觉不体统娇客元朝以前多指女婿后來也指儿女玉城自为娇客是以世蕃为父、为岳丈仰其恩宠衣食也是家人又非家人客也承恩泽露故娇也娇客二字思來竟恰如其分小保用词情趣精准擅能在不经意处抓人痛痒又不伤国家体面隆庆听了能不气愤掌印太监这地位真不是白來的】又是宫里的人谁敢得罪【娴墨:皇上当年第一个就不敢又是小逗一句】沒想到程允锋登时火冒三丈把他绳捆索绑就要押走当时在场官员不少苦劝得免但沈玉城却已怀恨在心待世蕃醒酒之后便唆使相害奴才得知这消息之后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隆庆点头插言:“嗯知奸臣害人而不举见兄弟遭难而不顾便是不忠不义于公于私你都该出头”
“是然而当时世蕃势大奴才人轻言微岂能与之相抗后來奴才和程允锋想出一法便是让他假意冲撞奴才【娴墨:真妙计】奴才先将此事传得尽人皆知又去世蕃和沈玉城处诉说恨意说道想要整治于他那二人一见既然有人愿意出这个头又何必脏了自己的手【娴墨:官场最常见事就是看人哈哈笑】事情便交由奴才來办奴才从中周旋想办法请言官参劾一本将他贬至边关离开了京师这是非之地总也算保住了一条性命听说到了边关之后当地军民对他也很是拥戴知道内情之后更都不以被贬后的官职相待而是按以前的旧职称呼他为佥事大人”
常思豪心想当初程大人说他是得罪了朝中宦官才被贬倒沒说是冯保还是沈玉城【娴墨:跟斗文精选小字眼倾力打造品质十年如一请认准倩肖夫斯基荣誉出品嗯嗯】后來我和小雨、谷尝新去他府宅谷尝新查知说他是得罪了冯保但那是在山西本地查证怎知京中真实内情可是程母自缢而死程夫人撞石磨而亡小公子被掳走程大小姐被卖须不是假的既是东厂的人去执行他又岂能逃得了干系
只听冯保道:“不久严嵩覆灭世蕃授首沈玉城等被诛奴才便想上书陈情为程允锋平反他得知消息之后写信给奴才说嵩贼覆灭国之幸也他久在边城与当地军民生死与共感情深厚加之外贼侵扰不断他不愿也不能离开奴才见事已至此也只好由他时至今夏东厂太原分处忽有飞鸽传书说是程允锋家被抄家人两死两失踪然而朝廷并无此令事极可疑且抄家的人自称來自京城东厂不知是否有上峰密令故此一询奴才知无此事那自是有人冒充东厂了兹事体大忙下令追查结果在出关的路途上终于抓获了这一伙冒充的人”
常思豪一阵心头乱跳按捺不住急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