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警惕地端着枪张口说出一段像天书一样的波兰语这种语言虽然流畅好听但奈何一个字也听不懂
顾铁挠挠头想到波兰的二战史换用德语说:“现在能听懂吗朋友我沒有恶意”
护林员用一种更加奇怪的语言回答他顾铁从几个似曾相识的音节猜想那是罗姆语流浪吉普赛人的语言同样又好听又难懂
顾铁做了个和平的手势连续换用西班牙语、中文、法语、葡萄牙语大胡子以迷茫的表情告诉他这些努力全部白费了
护林员显然也有些好奇用好几种不同的语言询问以顾铁看來那只是波兰语的不同方言罢了他不禁有些气愤:在中国碰见金发碧眼的老外听不懂中文换成河南话、山东话、四川话、唐山话跟人家聊天不是照样听不懂吗
“……也许这样……”大胡子叽里咕噜的话音里忽然出现几个顾铁听得懂的字眼“等一下”他不由自主换用那种语言叫道
两个人都一愣接着同时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沟通是人类永远的鸿沟啊……顾铁摇摇头沒想到护林员会说世界语真是够奇怪也够巧合
世界语这种语言创立的初衷就是人人平等天下大同但经过上百年的发展如今已经式微到只有在联合国总部的繁文缛节里惊鸿一瞥
顾铁小时候养父教他学习了一个月的世界语理由是“世界语的语法和发音规则是非常简单、科学的值得下一些功夫去研究但同时世界语所有的词汇几乎都是自创词接纳外來语种的词汇量非常少要精通这门语言必须花大力气去背单词表这是得不偿失的愚蠢行为”
因此到现在顾铁对这门几近消亡的语言并不陌生不过一涉及复杂的对话他就只能接收到重要的动词、副词和介词名词一概靠猜
“我沒有……我是來到……朋友”他对这样偏僻地方的护林员能够说这门冷僻预言感到吃惊张开嘴结结巴巴地表达着善意
大胡子眼睛一亮叽里咕噜地快速说道:“……來到……做什么”
“游……游览……游客”顾铁想了半天拼出一个不太规范的名词
护林员狐疑地上下打量他:“游客你……受伤”
“是的是的受伤”顾铁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抢劫……丢掉……受伤……”
大胡子想了想放下枪点点头拉开身后的屋门:“快进來休息一下”
顾铁沒有客气走进小木屋一屁股坐在铺着兽皮的木床上吐出一口疲惫的空气大胡子显然是个良善的人消除了戒心以后忙前忙后不多时就端上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一碟蛋花冷汤比顾铁的脑袋还大的一块面包、盐、香肠、白煮蛋和起司顾铁投过一个感激的眼神端起汤盘咕嘟咕嘟一饮而尽把面包掰碎丢进牛奶里泡着把香肠和白煮蛋同时塞进嘴巴用牛奶与面包的半液态混合物把满嘴的食物冲下去撑得打了个嗝差点翻白眼
护林员搬个小凳子坐在他对面哈哈大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看來无论在哪种文化里饭量大都是男人永远的共同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