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星术士学徒在短短十七年的生命中从未亲眼目睹如此血腥的场面即使身经圣博伦的连绵战火和樱桃渡的残酷争斗生命的流逝带给他的触动也远沒有眼前发生的景象深刻一个熟悉的人就在短短几码距离之外将匕首刺入自己的眼窝“罗斯小姐”约纳疯狂地呼喊着对方的名字合身扑上去想阻止胖女人自残的举动但罗斯·罗斯伸出肥厚的左手空气中出现了一堵无形却有质的气墙“砰”地挡住了占星术士学徒的冲击
“不用感到内疚加入幽灵左手时我们都曾立下誓言这是我们自己选择的道路约纳”苏卡萨峡谷的执政官平静地说右手抽出匕首她嵌在刀尖的右眼球噗的一声被拔出眼眶血液立刻喷溅而出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约纳绝望地撞击着那堵坚硬的气墙他距离罗斯·罗斯只有一步之遥但这一步成为了无法跨越的天堑
“为什么我早忘记为什么了只知道应该这样做”从罗斯·罗斯的声音中听不出痛苦只有看破一切的淡然她甩甩匕首沾血的眼球掉落地面在羊毛地毯上骨碌碌滚出好远留下一条触目惊心的鲜红色轨迹“别怕这只是例行的仪式而已很快就会结束”她露出安慰的笑容但牙齿都沾满了血迹显得狰狞可怖“扑哧”匕首插入她的右耳孔整个刀尖都沒入体内
约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嘭嘭捶打气墙“不要再做下去了……我请求你……”
“疼痛只是短暂的错觉而已不要被它迷惑”罗斯·罗斯拔出匕首掉转刀锋正面刺入自己的鼻腔她肥胖的脸上鲜血淋漓血液沿着宝蓝色斗篷滴落地面柔软的长毛绒地毯无法吸收太多的鲜血执政官的脚下已经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血泊
“我请求你……我命令你……”无力的感觉再次征服了占星术士学徒他已经太多次感觉到这种深深的屈辱一次次只能选择袖手旁观“不……”卑微的眼泪充满眼眶约纳低下头颅发出哀嚎
“有时候失去才是最美好的赐予”罗斯小姐再次拔出匕首说完最后一句话挥刀割断了自己的舌尖
约纳从不知道一个活着的人可以流出那么多血液鲜血已经湿透了她的衣裳让体态丰满的女人成为恐怖的红色雕像他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难道就因为自己的几句疑问而做出疯狂的举动这个名为“幽灵的左手”的神秘组织为什么会有这样丧心病狂的规则
空中刮过一阵旋风钢铁般坚硬的空气墙忽然凭空消失了约纳摔倒在地向苏卡萨峡谷执政官伸出右手:“罗斯、罗斯小姐……”
罗斯·罗斯疲惫地坐倒在地用仅剩的一只眼睛盯着仓皇无助的17岁少年想开口说什么又无法发出声音最终化作一个意味深长的颔首致意
“砰砰砰”正在这时敲门声响起占星术士学徒惊恐地回身望向卧室房门“约纳兄睡醒了么已经整整一白天了你再不醒來我就要破门而入了哦”阿赛温柔好听的男声在门外响起
“我……我还沒起來等一下再來好吗”约纳紧张地回答用法杖支撑身体站了起來
“还沒起床我就说老亲王的酒有点不地道嘛沒准是被他的不孝子掉包成廉价货了你瞧父子俩针锋相对的眼神真是火星四溅呢”东方人愉悦地说着主人的坏话黄铜门把手开始转动“我进來了哦遮住重要器官不对都是男人有什么可遮的我不知道你们西大陆人的习惯是什么样在我的家乡整个村的男人们都会在一个大池塘里光溜溜地洗澡呢”
“不不先别进來等一下……”约纳慌张地扑向门口试图从里面锁上房门但他的脚步因精神受到冲击而踉踉跄跄才刚扑到门前阿赛就推门走了进來带着惯有的明朗微笑扫视房间:“唉呀呀呀呀哈里玛雅亲王是个真正的势利眼瞧瞧你的卧室再瞧瞧我住的那个小鸽子笼差别待遇太明显了吧虽然我不介意睡在什么地方不过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间也有点孤单是不是约纳兄……不介意的话我搬來陪你住好不好”
占星术士学徒后背满是冷汗尽量用身体堵住对方的视线强笑道:“谁说不是呢我刚醒來宴会上的酒太厉害了……还沒來得及梳洗刷牙阿赛你先容我整理一下行不行”
东方人带着奇怪的表情瞧着他:“大晚上的梳洗给谁看你不是穿得挺整齐的吗去吧去吧我在这坐一会儿瞧还给你准备了饮料、水果和点心我的房间里只有一瓶清水小气鬼啊小气鬼……”他伸手拍拍约纳的肩膀抬步走向房间内侧落地窗旁边的小茶几上摆满了食物和饮料阿赛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精致的点心绕过约纳走了过去
约纳來不及阻拦一错身的功夫罗斯·罗斯的惨状就将映入东方人的眼帘在这一瞬间约纳的心跳几乎停顿了他的心里转瞬间转了无数个念头想着应该怎么对新认识的伙伴解释这一切实际上他自己还需要有个人对他來解释这一切呢现在最迷茫的人应该是自己吧……
却见阿赛溜溜达达地走过房间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外面花园的夜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啊啊玫瑰花、太阳藤和凤仙草这个时令最美妙的和谐花香哪……你千万别赶我走约纳兄今晚我一定赖在这里不走了这是非常严肃的殖民宣言”
心脏扑通扑通恢复了跳动占星术士学徒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莫名其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