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的本尼迪克如今成了一个多余的第三者。他不得不发出一些声响。好让女王及自己的儿子意识到他们是在做一件多么荒唐的事情。
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婆被另外一个半死不活的年轻人紧紧搂抱着。前者是丹斯森林的女王。而后者是鲍罗特公国的大公爵。这可真是天造地设啊。
在缠绵了许久之后。女王似乎意识到要和那位红衣主教解释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拉着小阿的手。面向本尼迪克平静地说道:“阁下千万不要误会。这是一种舒缓紧张心情的法术。虽然水玉藤蔓床的效用也十分明显。但公爵的心病必须得用更进一步的方法來进行梳理。”
“是的。法术。看上去真不错。”本尼迪克两手一摊。表达了自己无可奈何的心情。
这时。那些守候在外的贴身女官纷纷进入房间。她们就好像是心有灵犀一般。根本不需要女王吩咐什么。谨慎却又麻利地将年轻公爵再次抬上那张魔法床。随后指引本尼迪克到外面暂时回避一下。
老头子觉得摸不着头脑。只能放弃礼貌。大声问了问原因。女官中有一个领头的笑道:“阁下。女王要帮这位年轻人调理心神。您在里面会不太方便。”
“什么不方便。”老头子陡然生出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他怎么也想不通一个年龄差不多两百岁的老妇人竟然还有这种癖好。他徘徊踌躇了许久。差一点就想冲进去理论一番。幸亏在关键时刻。他总算想明白了问題的要害:这里是丹斯森林。精灵女王的手段高深莫测。与其白白将两条性命搭上。还不如暂时隐忍。弄清楚状况以后再从长计议。
那些女官们一改往日严肃的表情。一个个用手绢捂住脸蛋。互相之间取笑逗乐。本尼迪克好不容易瞅准空档。想要继续套出点实际内容。却被她们左右推诿。横竖都得不到什么准信。
卧房之内。阿尔伯特再一次陷入了沉睡状态。不过这次他的脸上显露出的是一种平和、安宁的神情。精灵女王为了施法方便。已经将颇为累赘的外衣尽数褪去。她现在穿着的是一件绿色织锦的贴身小袄。原先硕大无朋的衬裙也换成了干练的马裤。一切的装束都焕然一新。唯独面具仍然紧紧地罩在脸上。
站在屋外焦躁不已的本尼迪克只听得三声犹如天籁般清脆的呼喊。空中便顿时聚集起许许多多以同样音调回应的画眉鸟。这些小家伙们互相推搡着争先恐后地从屋顶空隙处进入到女王及阿尔伯特所在的房间内。
本尼迪克连连摇头。而那群女官们则个个喜形于色。有一个嗓门比较大的精灵就好像无所顾忌似地开足了马力喊道:“十几年啦。陛下终于又寻得了第二春。”
这话就像是由巨型投石机轰出的炮弹一般。瞬间就将老本炸得七荤八素。他不得不伸出两只满是皱纹的手掌。使劲在太阳穴上按揉。有一段时间。老头子甚至以为是自己的精神出了问題。这精灵族王宫的氛围怎地如此奇怪。那个女王到底是老不正经呢还是别有所图。
老本在平时是一个善于把握住重点。善于从乱麻之中清理出头绪的人。可是这次的情况却实在是诡异得有些令人匪夷所思。他不思考还好。越是思考就越觉得是自己的脑子不断地在欺骗自己。堂堂的精灵女王也不至于如此不堪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宫廷中的布谷鸟每隔半个时辰就会聒噪一下。本尼迪克恍恍惚惚之中觉得这声音或许已经出现了五六次。也就是说差不多过去了大约两到三个时辰。他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但是相比起这个肉体的折磨。他更担心自己儿子在屋内究竟会遭受到何种待遇。
女官们把这个满头大汗的秃顶老头晾在一边。自顾自地谈论着互相之间感兴趣的话題。当布谷鸟第七次出现的时候。众人齐声高喊:“成了。”
领头之人带着大伙儿一起推开门进去。只见阿尔伯特正站在那张水玉藤蔓床边不知所措地瞧着上面以盘坐姿势示人的几乎赤身裸体的女王。
本尼迪克在队伍的最后面。可是这白花花的胴体还是如利剑一般刺向了他的眼睛。老头子赶忙回转身去。脸上现出五味纷杂的表情。
众女官也來不及解释什么了。纷纷上前井井有条地为她们的女王披上了罩衣。
阿尔伯特的衣服虽然有些破烂。但总算还能遮遮羞。他满脸尴尬地说道:“是陛下救了我。我不知道该如何感谢她。”
女王由于在之前耗尽了法力。一时半会儿沒有力气说话。她微微点头示意手下人讲点什么。几个女官便七嘴八舌地你一言我一句道:“真不知道阁下是几辈子修來的福气。陛下上一次花费这么大精力救人可能还得追溯到十几年前。”
“那些歌声、那些鸟儿还有……”阿尔伯特不知道该如何启齿。
“是的。那些都是施法必备的过程及材料。”
“陛下她……”阿尔伯特听闻过女王的真实年龄。但是就在刚才。他也亲眼见过女王那光滑的身躯。这根本就是少女才有的样子。怎么可能会这样呢。
“嗯。”几个女官似乎特别兴奋。她们沒有听明白小阿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