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蔷薇骑士团的大团长玛丽亚出人意料地将矛头对准了鲍罗特公爵,这让理查国王既感到稍稍有些意外,又情不自禁地暗暗得意起來,因为这两方都是他的心腹之患,如今有机会坐山观虎斗,那滋味还是非常不错的,
红衣主教本尼迪克眼看形势不对,也沒來得及和教宗达玛苏斯商量,一下子跳出來喊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成大事者必得讲究仁义道德,并且信守自己做出的承诺,鲍罗特公爵千里迢迢赶來投奔国王陛下,这是给天下人展示这些优良品质的最佳时刻,怎么可以舍本逐末,拣芝麻而丢西瓜呢,”
“哦,主教大人的意思是,堂堂坦博兰斯帝国的迪略特皇帝是芝麻喽,”玛丽亚当即冷笑着反问道,
“迪略特皇帝当然不容小觑,但其若与理查陛下比起來则完全不够格,”本尼迪克冲着大谋士福斯所在的方向微微鞠了一躬,那里聚集着霍普国最有权势的文臣,“评价一个人实力的大小,并不仅仅只看重当下的强弱,如果世上不幸只有这么一条真理的话,那么强者恒强、弱者永弱,这就失去了竞争,一切都会变得停滞不前,完全沒有意义,迪略特皇帝号称掌握着整个博迪大陆最精华的部分,除了北方冻土及南方森林以外,几乎莫不在其领导之下,但事实果真如此吗,肯坦大公爵为什么要揭竿而起,为什么当初北伐德瑟特人夺取圣城罗姆的时候,几乎沒有几个诸侯去响应迪略特的号令,”
“因为他们都是反贼,”玛丽亚毫不客气地打断道,“对于反贼还有必要如此刨根究底吗,”
“当然需要,”本尼迪克也沒把大团长放在眼里,他主要是冲着普通大众及理查国王这边來诉说的,“皇帝专断蛮横,一上任就杀鸡儆猴,确立了自己所谓的权威,他那攘外必先安内的策略几乎就等同于独裁专制,几大选帝侯完全成了摆设,宰相这个职位也如同虚衔,他妄图各个击破、步步蚕食的狼子野心早就被天下人所识破,肯坦公爵与其说是叛军,还不如说是第一个敢于公开站出來对皇帝的倒行逆施说不的人,博迪大陆不需要独裁者,公爵、伯爵不需要,劳动人民也不需要……”
“万岁,万岁,主教大人万岁,”围观决斗的民众们自发地呼喊起來,这次并沒有什么特别的预谋,只是从心眼里觉得此话说得很对,
“沒有强有力的统治,我们怎么可能对抗得了北方的德瑟特人,他们船坚炮利,更有鼎鼎大名的黑袍法师会在后面助阵,难道我们就得坐以待毙,听凭那些恶魔们的随意处置,仁义道德这四个字,说起來不费吹灰之力,但更多的人却仅仅只是假仁假义罢了,在如今这种形势下,肯坦公爵的叛乱行为就几乎等同于通敌,他让皇帝两头为难,首尾不能兼顾,大人若是要支持他的话,那就是变相在投靠德瑟特人,这样一來,不但皇帝沒法答应,连宗座大人也不会答应你,北方蛮子入主中土,就意味着博教信仰的全面溃败,你难道就丝毫沒有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題,”
玛丽亚的话语同样引來一阵阵掌声,民众们都是墙头草,谁说的有理就会倾向于谁,再加上预先潜伏的鼓动聒噪者,那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本尼迪克习惯性地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随后笑着回应道:“有国王陛下在,有你紫蔷薇骑士团在,这事情还有什么可以值得发愁的呢,你刚才说得很对,肯坦公爵的起义很有可能会分散迪略特皇帝的兵力,那我们霍普岛上如今似乎也存在着这么一个肯坦公爵第二,她的踪迹极为隐秘,以至于一旦举起反叛大旗,那么国王陛下的头颅便会毫无预兆地落地……”
“那会是谁呢,”玛丽亚脸不红、气不喘,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老头子,
“这话我沒法讲,”本尼迪克重重地拍了几下手,随后从台下便走上來一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他浑身裹着黑色的斗篷,就好像去参加葬礼似的,
此人一上台就无所顾忌地箭步來到玛丽亚身边,凑在她的耳畔低低絮叨了良久,台下嗡嗡声不断,因为民众们根本搞不清楚状况,
国王理查与教宗达玛苏斯镇定自若地坐在那里,就好像眼前的事情与他们根本无关似的,倒是阿尔伯特那边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在做着最坏的打算,
只见大团长的脸上先是一阵惨白,随后又有些泛红,最终竟慢慢变绿了,她几次欲说还休,末了还是不得不开口道:“如果你们能保证我和杜伦尼的安全,我愿意现在就离开霍普岛,并且把紫蔷薇骑士团交还给国王陛下,”
理查听到这里,陡然间便站了起來,因为这个结局是他之前所料想不到的,只有教宗达玛苏斯仍然气定神闲,看起來事先早就有过沟通,
理查在弗雷德里克的陪伴下走到黑斗篷的美男子跟前询问道:“请问阁下是何人,”
本尼迪克忙从旁介绍道:“这是一位倾心博教多年的隐士,宗座來到霍普岛以后,他主动毛遂自荐想要加入博教,此番立了如此奇功,也算是个投名状吧,”
理查心中的疑惑并沒有解除,看黑斗篷少年的样子绝对不会比自己大,怎么能叫做倾心博教多年呢,他并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