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鹏闻言不禁面色苍白突然双膝跪地对朱权颤声说道:“小人命在旦夕但求殿下出手搭救”
朱权眼见沈鹏这般狼狈不禁回想起了昔日和沈鹏结伴而行远赴辽东劝降纳哈楚的往事回想起了已然被朱元璋赐死的驸马欧阳伦心中不禁略微叹息一声放下毛笔后來到沈鹏身前挥手示意他站起身來说话淡淡问道:“莫非是锦衣卫不成”在他以为朱元璋对驸马欧阳伦私自贩卖盐茶之事极为震怒这些时日以來不少官员由于涉及此事而人头落地只怕沈鹏也是受了池鱼之殃思虑及此心中不禁有些沉重所顾忌者不但是朝中那些口舌如刀的一众文官还有那个无时无刻不在暗处悄悄盯住自己的锦衣卫指挥使蒋贤
岂料沈鹏却是微微摇头道:“小人并非官身倒未曾引起锦衣卫和刑部的注意倒是晋王殿下……”说到这里不禁看了看朱权一副欲言又止的摸样他昔日乃是驸马欧阳伦手下心腹经商之人 岂不知身陷这般权力漩涡的凶险之处今日走投无路下來到王府之外尚自犹豫不决正在于揣摩不定求助于朱权到底是祸是福所幸给秦卓峰不由分说的一把揪将进來被逼无奈之下也只得壮着胆子说将出來
晋王朱棡乃是朱元璋的第三子和其二哥秦王朱樉乃是最早就藩的王爷目下驻守山西太原手握重兵远非其余王爷可比
朱权闻得此事竟然和这个素未谋面的朱老三有关心中霍然明了昔日驸马欧阳伦生意遍布各省山西乃是朱樉的地盘若是不分上一杯羹那才是咄咄怪事
沈鹏心知朱权猜到了其中原由壮着胆子低声说道:“晋王殿下为免口实落到朝中御史以及刑部官员手中自然便想让小人从此消失”
朱权听得此事无关锦衣卫和刑部心中不禁一阵轻松温颜淡淡说道:“他虽则手握军权可惜对这应天城中却还是鞭长莫及”言罢转头对马三保说道:“请老师前來书房商议要事”
秦卓峰今日将蓝玉以及几个手下兵卒喝得横七竖八这才回到王府此时酒意翻腾下实在无心再听朱权和荆鲲那个老学究商议勾心斗角之事一把夺过马三保手中正要放下的茶壶咕嘟嘟一饮而尽后扬长离去自去安歇
约莫盏茶时光后一个头发花白年约五旬的蓝衫老者缓步踱进书房正是朱权的老师荆鲲
待得听完朱权诉说完沈鹏的遭遇后荆鲲心中已然明了朱权的意图他曾听闻朱权说起过昔日驸马欧阳伦谈及的那个商屯猜知必然和此事有关
朱权转头看了看端坐一侧的沈鹏沉声说道:“你且放宽心暂住王府本王也是千军万马厮杀过來的人朱老三虽是手握军权本王却也未必怕他”
沈鹏眼见宁王殿下一力维护顿时放下心來感激涕零的说道:“小人若是逃得生路当隐姓埋名再不抛头露面”他昔日乃是驸马欧阳伦的得力手下这些年经商往來可算得顺风顺水却万万料不到在皇帝陛下一声下昔日的靠山也轰然倒塌自己更遭晋王派人追杀经此大变后难免有些心灰意冷
“以你的才能若是做个村夫倒真是浪费此事了结之后本王还有要事交你去办”朱权闻言笑道眼见沈鹏面露不解之色便即挥了挥手示意他坐下沉声说道:“他日本王就藩北方之后大军粮草乃是重中之重尚需借重你商屯之法助力”说到此处端起茶杯浅酌两口后悠然接道:“本王打算让你去搞的商屯却和普通商屯不同不单单要助力于军队驻扎”嘴里说着话脑海中回想昔日跟随冯胜远征辽东之际眼见北方诸省许多地方土地肥沃却是人烟凋零和长江以南诸省人烟稠密地少人多的情况迥然不同思虑及此不禁叹道:“元末战火四起北方被鞑子控制的时间远较南方为长受害尤深辽东之地沃野千里人烟稀少不好好垦荒种点粮食简直是严重的浪费本王想进言皇帝陛下以商屯带动南方人多地少之府县的百姓迁徙至北方诸省垦荒”
沈鹏闻言心中不禁一沉当今皇帝陛下施行的官屯乃是垦荒后田地归百姓所得免除三年赋税且官府提供耕牛种子这般情形下许多南方百姓依然不肯远离家园跨过长江此中原由便在于一个故土难离的千年习性宁王殿下的这般商屯可说是困难重重念及此事可说极为棘手却还是微微颔首断然说道:“各省的许多商贾之人小人倒也识得不少愿尽绵薄之力以助殿下”言罢看了看朱权后突然咬牙说道:“若是殿下让小人再走商路尚有一为难之处”
朱权闻言问道:“却是何处为难”
沈鹏微微叹息一声后说道:“驸马之事仓促而起昔日多有欠人钱财未及归还也有许多人欠下了小人钱财”言罢不禁搓了搓手面露微微尴尬之色
朱权闻言不禁愕然笑骂道:“你去将债讨了再來还债也就是了”说到这里忍不住看着沈鹏头上的淤青之处发笑心中暗自忖道:沈鹏这小子能逃脱性命只怕已是万幸这身衣衫也许就是他目前所仅有的财产也未可知
沈鹏正色道:“正所谓人无信不立小人一面还债才可去理直气壮的讨债”
朱权不禁颔首转头问马三保道:“府中还有几许银子”
“尚有两千四百多两白银”马三保微微欠身答道目下他乃是宁王府的管家对此自然远比对钱沒什么概念的朱权清楚
朱权微笑道:“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