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葱岭以西时渴盼着听到中原消息的那种心情,游子思国,犹如赤子恋母,安西河西,并无区别!不知不觉间这名令诸胡闻风丧胆的大唐虎将竟然流下了两行热泪,此亥的杨易,恨不得取出琵琶来和上一曲,只有那样才能宣泄他内心澎湃的浪潮!
刚才是安西感动了河西。此刻却是河西感动了安西!
就在这时,远方一骑驰近,竟是加急军情!来人望见曹元德翻身下马。呈上书信。曹元德拆开一看脸色大变,来到张迈身边,张迈问道:“大公子,出什么事了么?”
曹元德哼道:“回城再议。”
张迈杨易等莫测深浅,回到府邸之后,李脑因双腿不便一直留守。听说了后道:“只怕是甘州回讫那边出事了。”
灵俊道:“待老僧派人前去打听打听。”
过了有半个多时辰,张毅派了他的儿子张中谋赶来拜见,仍然由灵俊牵引从偏门进府,进来后便报急:“大都护,快走吧!”
张迈问道:“怎么?”
张中谋叫道:“药罗葛秋银为景琼的事情怒火冲天,如今引了五万大军兵逼瓜州晋昌城,声言曹令公若不将大都护交出去便要踏平沙瓜,覆灭归义!眼下曹令公已经召集了慕容家、阎家、康家、李家商议决策。阎家、康家认为此事错在大都护,不该为袒护大都护而得罪秋银,慕容家的对泣么做,李家暗中漏出消息来,我父亲得知赶紧驮公不报!大都护,如今曹令公那边也不知道有什么决断,请你领兵快点走吧。”
杨易李脑等都吃了一惊,石拔怒道:“曹议金就这么怕秋银?被人一吓就要拿我们去挡祸不成?。
郭漳卫飞都道:“大都护。宁可,不可冒险,咱们不如走吧”。
“不!”张迈道:“现在事情未。就这么走了反而显得我们心虚。且再等等,让咱们看看曹令公究竟是豪杰,还是懦夫。
李脑微微皱眉,杨易对石拔道:“我去整军,万一曹令公昏了脑袋。你就护送大都护来与我会合!”又对郭漳卫飞道:“万一城内有变,我们无法会合,而你们又得脱身,那就护送大都护杀往蒲昌海于闽的朋友当不会负我们说着便走了。
杨易走了没多久,曹议金便派人来请,郭漳卫飞等都道:“大都护,不能去!”
张迈沉吟片刻,道:“曹令公敌意未露。我若不去反而贻人口实对石拔道:“你跟我去见他。”石拔想也不想,就道:“好”。
张迈又对郭漳、卫飞道:“若曹议金真敢动我,你们便杀去见杨易。闯出敦煌,然后传援河西,就说曹是叛国背义,倾安西之兵灭了曹家为我报仇。”
一拍石拔的肩膀:“走”。
石拔提了獠牙棒,与张迈一起骑上汗血马往曹府赶来。
郭漳卫飞要拦住他们,李脑道:“别拦,此立一定无事。”
两个少年不明白,灵俊道:“我料也无事,曹令公的个性不是足够网断之左,而且他也断断不愿担承这等恶名的。否则他早就动手了,不会等到现在让我们有防范反应的机会
张迈走到半路,孙带了几个人来。远远叫道:“大都护!张大都护!”张迈停了下来,孙年纪已经老迈,这次匆匆赶来,停马之后传拨不已,使个眼色,他手下的几个人便将曹议金的使者隔开了,孙拉了张迈走开两步,问道:“大都护。你此去可是曹议金所邀?”
“不错。”张迈点了点头。
孙握住了他的手道:“那就千万去不得!”他压低了声音道:“老夫从凉州来,这次药罗葛氏虽然答应借道,但我仍然十分小心防备。因此一路都安插了眼线,我刚刚收到消息,秋银已经兴兵围攻瓜州,又宣称不得大都护誓不罢休!”
张迈道:“那又如何?。
孙顿足道:“大都护你何等英明。这时怎么还不明白?我料曹议金断断不敢得罪秋银,此次请了大都护去,怕是要用大都护的头颅去退秋银之兵。”
张迈哈哈一笑,道:“孙令公此言差矣,若曹令公这样懦弱,嘿,他会怕秋银,难道就不怕我安西的数万虎贲猛士么?”
孙见他要走,忙拦住他道:“大都护,万万去不得!这事真不是开玩笑的!”
张迈道:“我也没当孙令公在和我开玩笑。你放心。我此去也不是去送死。”
孙见拦他不住,顿足道:“也罢。既然大都护要赴鸿门宴,那老孙便随大都护走一遭吧。”
张迈大喜,只从孙这报信、同行二事。他就知道自己又交到了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挽了他的手,道:“好,咱们一起去见曹令公!”
来到曹府大门外,见府内偶有人影奔来奔去,显得十分紧张,张迈问石拔:“你看怎么样?”
石拔望了一望,他对于杀戮之事有一种野兽般的直觉,凝神片亥,忽然笑道:“没事,没杀气。”
张迈便踏步入内,进到二门,有两个家丁拦住道:“请大都护和这位将军将佩刀、兵器交给小的暂管说看来解张迈的刀佩,张迈右手一下子按住了横刀,喝道:“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