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哈哈大笑,鲁智深便道:“杨兄弟且去巡山瞭哨,我來带四泉兄弟去放水,”杨志笑着去了,
放了水,西门庆和鲁智深重新找了个偏殿坐下说话,西门庆便提起当日鲁提辖拳打镇关西來,笑道:“当世好汉,小弟只敬服智深哥哥一个,哥哥可知为何,”
鲁智深奇道:“洒家三拳打死了那郑屠,也算不得甚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兄弟何以因此事而服我,”
西门庆摇头道:“若不因此事,怎能显出哥哥那般见义勇为、粗中有细的性格,哥哥当日作为,小弟都打听得倍细,且不说打发走那卖唱的父女后,哥哥在那客店门前坐了两个时辰,也不说到状元桥郑屠店前,哥哥不急着发落他,偏消遣他切了一上午的臊子,只说哥哥打倒那郑屠后,当面骂他的话,却是最见功力,”
鲁智深听了愕然道:“洒家那日骂那厮些甚么,洒家都已经忘了,兄弟你如何能见到其中的甚么功力,”
西门庆笑道:“哥哥喝那郑屠道,,‘洒家始投老种经略相公,做到关西五路廉访使,也不枉了叫做镇关西,你是个卖肉的操刀屠户,狗一般的人,也叫做镇关西,你如何强骗了金翠莲,’,,哥哥说前面那大半段话时,声音洪亮,旁边人听着,皆以为是那郑屠谮了哥哥的名,哥哥这才上门來打他,如此便嚷到官去,也连累不了那卖唱的父女二人;哥哥却在最后一句时,低声喝问‘你如何强骗了金翠莲’,暗中叫那郑屠知道他触犯了哪道天条,,只这一段言语中,便可见哥哥名声如粪土,不屑仁者讥,大义所当为,粗中亦有细的性格,怎能不叫小弟敬服,,”
鲁智深摸着光头,愕然道:“四泉兄弟你这么一说,洒家倒也模模糊糊想起來了,,哈,你倒象是洒家肚子里的蛔虫一般,洞彻了俺的肺腑,”
西门庆又道:“其他人行善,其善唯恐人不知;哥哥行善,却是只求有益他人,宁愿自污自身;最难得的是,旁人行善,牢记恨不得一世;哥哥行善,却事过便忘,深藏身与名,,其中人品之高下,真乃天壤之别,如此高风亮节,怎能不叫小弟敬服,,”
鲁智深摇着手,连声道:“四泉兄弟,你也赞得我够了,我却奇怪,这些事情你又不在场,却是怎么知道的,”
西门庆拱手道:“小弟有一前辈,姓施名耐痷,是他将当日哥哥拳打镇关西时的详细情景,对小弟一一道來,自那时起,小弟就对哥哥惊为天人了,今日一见,幸何如之,”
说着,西门庆再次向鲁智深深深拜倒,
鲁智深急忙搀扶,慌道:“嗐,洒家当日芝麻粒儿大的事,都让四泉兄弟你跪着,那若说起四泉兄弟你的那些义气之举來,哥哥我还不得趴着啊,咱们兄弟,以后莫拘这些虚礼,好汉肝胆相照便是,”
西门庆便喝彩道:“好一个肝胆相照,如今的世界,正是只缺了这四个字,”
二人哈哈一笑,彼此深感知心,鲁智深便大叫添酒來,
喝着酒,说着渭州旧事,话題不知不觉由江湖轶事转到了西部疆场,说到了现在所谓的西军名将们身上,鲁智深便不屑地道:“说到西军人众,有勇无义之徒最多,洒家内中只服老种经略相公,余子碌碌,”
听鲁智深提到老种经略相公,西门庆猛然想到一事,这正是:
只因酒后传笑语,方得阵前定干戈,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