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就地休息。却是人不可解甲。马不可卸鞍。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呼延通大喜。叫一声:“得令。”退出军帐。飞身上马。扬令旗驰骋传信去了。不多时。军中鼓噪声大作。三千呼延子弟齐声大呼:“开幕。开幕。”声如雷震。
中军帐里呼延灼等四人对望一眼。他们何尝不盼着戏幕拉开。只是身为主将。不方便跟弟兄们一起嘶喊罢了。
听着洪峰一般席卷而來的呼喝声。西门庆微微一笑。手一挥。戏幕终于缓缓拉开了。
戏台上乐音初起。三千人的鼓噪便平息了下去。刹那间鸦雀无声。却听鼓响咚咚。其声肃杀。却是摆开了法场。
西门庆扮演的呼延寿亭被反剪了双手。身后刽子手大刀雪亮。却兀自刚立不屈。扬声唱道:“下河东遭冤害心如刀绞。恨得我天灵炸怒火中烧。我好比凤凰落架鸡笼罩。又好似大鹏展翅缺翎毛。入虎穴只为把社稷來保。谁成想被昏君囚入笼牢。闪得我左手抽刀难归鞘。这才是祸不招人人自招。下河东遭陷害首级不保。谁能够驱寇除奸息兵刀。”
唱声一停。在戏台另一边。欧阳方问赵匡胤道:“圣上。午时三刻将到。圣上还有何吩咐。”
赵匡胤道:“便由爱卿监刑。将呼延寿亭斩了。以为为臣不忠者戒。”
欧阳方答应一声:“臣领旨。”出龙棚问呼延寿亭道。“呼延大人。此时此刻。你还有何说。”
呼延寿亭便唱道:“报国哪怕蒙冤恨。自古沙场埋忠魂。是非一时难分辩。百年之后有人评。”
欧阳方连声叹息。命人将呼延寿亭押下。一声鼓响后。回进龙棚禀告赵匡胤道:“臣已监刑。将呼延寿亭斩了。”
赵匡胤打发欧阳方退下后。笑着自言自语道:“呼延寿亭功高震主。今日借題发挥将他斩了。也替我赵家后世儿孙消了一个心腹之患。哈哈哈哈。。”
欧阳方出了龙棚。又叹息道:“老夫虽与呼延大人作对。但那是两国交兵。各为其主。不得不如此。其实老夫心里心里也敬他是大大的忠臣。來人呐。将呼延大人厚葬。不得侮慢。”御林军答应着去了。
大哭三声。又大笑三声。欧阳方唱道:“先锋性命已勾销。昏君自断臂一条。如今抛开赵宋去。扶保北汉坐龙朝。”唱毕。欧阳方挂印封金。匹马往北汉营盘去了。
见了刘钧。欧阳方道:“王驾大喜。”
刘钧问:“喜从何來。”
欧阳方道:“昏君自毁长城。已经将呼延寿亭大人屈斩了。”
一时间。二人哈哈大笑。
看戏的呼延兵中。突然有人哭叫道:“昏君。狗贼。”飞马驰至水边。弯弓搭箭。向戏台上射來。可惜戏台远在弓箭射程之外。放箭之人心有余而力不足。
虽是无用功。但一骑动。百骑随。水边弓弦声连珠般响成一片。箭如雨发。
呼延灼听到自己的子弟兵痛骂“昏君”。大惊之下。脸都白了。呼延庆安慰道:“大哥休慌。弟兄们的‘昏君’二字。是骂那刘钧的。”
虽然得了兄弟的定心丸。但呼延灼还是紧急传令。命众军士收队不得胡闹。一群士兵掷开弓箭。突然有人扑倒在马下放声大哭。顿时哀鸿遍野。盈耳尽是“老主公冤枉”之声。呼延灼红了眼睛。也顾不得管了。
被这一番扰攘。戏台上演出停了片刻。大幕又拉了起來。待箭雨与哭声稍停。这才重新开幕。
呼延寿亭家将含泪离了御营。回家报丧。听到凶信。夫人罗氏和一对儿女痛断肝肠。一时间。台上一家三口虚哭。台下三千呼延兵真哭。场面一片可操控的混乱。
痛哭多时。罗氏夫人却令呼延金莲和呼延赞姐弟二人点起呼延兵。杀奔河东。攻打北汉。
呼延赞便问:“如今昏君已被北汉围困。不日将自取灭亡。母亲为何不报深仇。却先要攻打北汉。解救昏君。”
罗氏夫人便唱道:“儿父别家留书信。信中叮嘱殷勤说。北汉若将昏君灭。契丹必定起风波。胡骑大举來侵略。群龙无首奈如何。大好河山一旦破。人民凄惨血泪多。”
呼延姐弟听了。皆俯首无辞。
罗氏夫人再唱道:“五胡乱华泪淋淋。白骨如山血殷殷。呼延只念社稷重。不保昏君保人民。儿们速速听将令。姐弟双双为先行。山前校场设灵位。儿父灵前大点兵。”
唱腔声中。大幕又缓缓地拉上了。
这时的呼延兵军阵中。突然陷入了沉寂。上到呼延灼。下到小兵卒。皆静静地盯着远方的戏幕。虽然无声无息。却似乎有暗流汹涌。若这股暗流涌入梁山泊。必然将掀起滔天的巨浪;若这股暗流汇入长江大河。防洪的堤坝必然决口。
在足以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戏台上的幕布再一次坚定地拉开了。台上的背景已经换成了呼延寿亭的灵位。哀乐声咿呀响起。催人泪下。
但哀乐只是短暂的前奏而已。在那颓废的余音中。突然有金鼓爆豆般响起。点钢刀对对。素缨枪双双。戏台上涌出一队挂孝精兵來。踩着鼓点儿分雁翅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