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摔死,摁进河里淹死,”
那些大脚婆娘都是一帮泼妇,各家仗着蔡氏的势,平日里在大名府横行惯了的,今日却被窝在大车里吃了一路的冷风尘土,肚子里的怨气如何能按捺得住,当下齐齐把四大神器抡得呜呜作响,夜幕中顿添肃杀之气,
蔡氏将赵捣鬼叫过來问道:“那狐媚子手下,还有何人,”
赵捣鬼回道:“只是两个丫环随身服侍,再沒甚么人了,”
蔡氏听了笑道:“如此甚好,小的们进去,先把小狐儿擒了,当面杖杀在那狐媚子眼前,也來个杀鸡给猴看,狐媚子纵不心慌,也叫她心疼,然后我再來设法慢慢摆布消遣她,亦是一乐,”
如花问道:“还有梁总管怎么办,”
蔡氏咬牙道:“我倒几乎忘了这厮,选派几个有力量的,进门先将他捆起來,打断两条腿再说,这天雷劈脑子五马分尸的下作黄子,可是我使唤出來的好人呢,竟然吃里爬外,窜着奸夫贱婢一条藤儿來对付我,须饶他不得,”
分兵点将已毕,众泼妇野娘一声喊喝,如花在左,凤姐在右,蔡氏督中军押后阵,一拥而上间,先将这小院子的篱笆墙推倒,踩踏了个粉碎,
梁中书和李瓶儿方诉完几度离情,二人兰汤沐浴了,正在含情脉脉吃宵夜的空儿,却听外面人声喧哗,有如天塌地陷,唬得梁中书直跳起來,
急忙抢到门口一张望,正看到梁伟锁威风凛凛从耳房里冲出來,喝道:“是甚么人在此喧哗,可知老爷在此……”
话未说完,“咚”的一声,脑袋上早吃了一驮水棍,梁伟锁眼冒金星,顿时萎缩倒地,几个大脚泼妇狞笑着扑上,将他按住,熟练地捆绑起來,往当院就是一丢,
万幸迎春绣春在中堂侍候梁中书李瓶儿饮宴,方沒有遭了毒手,但这时也吓得小脸煞白,
一搭眼之下,梁中书就认出了这些人的來历,蔡氏养着的这帮泼妇,平日里他早见得厌了,先前他还担心來的是强盗,但现在却觉得还不如來一拨强盗,形势还能比现在更缓和些,
梁中书回头一看,李瓶儿原本已经回复了血色的俏脸竟然比迎春绣春更白,心中顿时一痛,暗道:“我从前懦弱,一味退让,养成了贼势,却辜负了瓶姐儿,今日我却再不能退后半步,自己的幸福,都是争出來的,”
当下向李瓶儿一点头,重重地说道:“你放心,”然后猛然跨步出屋,大吼一声:“都与我住手,”
四下里打砸破坏的众泼妇野娘正在兴头上,哪里來理会他这个软脚相公,也有伶俐些的钻进两边耳房里去,捡些入眼的东西往私囊里塞,她们跟着蔡氏别的沒学会,刮刷剥削可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却听黑暗中一声冷笑,灯球火把,亮子油松,一时燃起,蔡氏來时,早打好了烧李瓶儿房子的主意,这些引火的道具准备得足而又足,火光映照里,四盏琉璃灯前后引导,蔡氏左有如花,右有凤姐,手挽一条带刺儿的牛皮软鞭,当先出阵,只是看着梁中书冷笑,
梁中书迎着蔡氏锋利的目光,不退不让,只是道:“你也是大家出身,夜闯民宅的强盗行径,竟然做得出來,有甚么事,你我先回府,再做折辩,”
蔡氏把牙龈几乎咬碎,阴森森地道:“若要我回去,也简单,先提狐媚子头來,”
梁中书伸手护住了背后门楣:“今日但得我有三寸气在,你犯不得此门,”
蔡氏怒极,正要命人放火烧屋,突听身后一声炮响,四野举火如星,破开黑暗,有人大笑翩然而來:“此间好热闹,”这正是:
西门庆两番用计,梁中书二次遭擒,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