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公司又分房了,像欧阳秋这样项目副经理以上的干部,可以分给两居室,也就是使用面积四五十米,项目经理老乔分了一套,一家人高高兴兴地搬进去了,乔迁之喜,大家都是祝贺,欧阳秋自然也是去了,其他书友正在看:。
看着老乔新搬进的楼房白墙水泥地面,厨房厕所贴着瓷砖,打水不用出门,上厕所不用出屋,欧阳秋羡慕的眼睛都冒出红光,肠子都悔的发青,暗说道:“张兰啊张兰,你哥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当初听了你的话,要了那个又脏又破的小屋,如果不要,现在咱们也住上这窗明几净的楼房了,女人与小人难养也,女人和小人的话更是不可听!”
从老乔家走回,一路上他看着路边楼房里一间间亮起的灯,心想:安得广厦千万间,能让塔下寒土尽开颜,别说天下所有寒土了,我就是盖楼房的,又是个干部,也沒住上楼房啊!这亮着灯路边的楼房一间间,哪时候才能有我一间呢?
他回家对张兰说了老乔搬进新楼房的事,极尽能事地夸赞楼房的好处,心想:张兰肯定和他一样,因要了小平房而沒分到楼房懊悔,可是张兰听后只淡淡地说了一句:“不就是四五十米嘛,比故宫的太和殿小多了!”
又过半年,北京市道路改造,欧阳秋住的小屋那片要拆迁,一个是给安置房,一个是给两万块钱,任你选择,欧阳秋高兴的对张兰说:“这回咱们住上大房子了,咱们三口人,至少给一个一居室!”
“一居室咱就干了,咱们最少也要两居室!”张兰口气挺大。
“你就一间二十米的小平房,给你换一个三十五米的一居室你还觉得亏啊!”欧阳秋问。
“亏倒是不亏,但是也沒占多少便宜!”张兰撇撇嘴说。
“那你要什么啊!”
“不要安置房给两万块钱吗?咱们不要房要钱便是了,要两万块钱又买不了一个一居室!”欧阳秋说。
“楼房咱们国家还不允许买卖,可是郊区的农民房,我听说有买卖的,咱们到海淀区西边,买个农家小院算了!”张兰说。
“你插队还沒插够啊!还惦记着农家小院!”
“楼房,就那么几十米,小院,你想盖几间房就盖几间,还可以往下盖地下室,往上该二层楼,空间由你发展!”
“厕所要上街才能上!”欧阳秋说。
“你是建筑公司的,你不会在院里修个冲水厕所!”
“我还是想要楼房!”
“要楼房,要两居室,如果给一居室,不要,要两万块钱!”张兰坚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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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兰來到这破败的院落前,推开半掩的院门,走了进去,院子挺大,三间碎砖头垒起的房破百不堪,门窗黑熏熏的,窗纸黄黑色,在破窗子上被风吹得一扬一扬的,几块破油毡压在房顶上,上面落满乱树杈子和枯黄的树叶,一两丛野草在上面长着,半截枯黄,半截深绿,三四只麻雀见张兰走进,惊得插翅飞走。
“这屋破烂成这样,能住吗?”欧阳秋用手拍了张兰的肩膀说。
“怎么不能住人啊!屋里现在还住着人呢?”张兰拍了拍门。
破木门打开,里面走出一个四十岁的汉子和一个白发苍苍驼背老太婆:“是您要卖这房子!”
“是啊!我调到甘肃兰州工作,家里只有这个老母亲,我放心不下,准备把母亲接兰州去生活,家这儿的老房子就想卖了!”那个壮汉说。
“这房子太破了,哪能住人啊!而且你看,你家院外由于只有你母亲一人,别人沿院墙取了多少土,简直你们家是护城河围绕着,一下雨,要积多少水,院墙和房子早晚被泡塌,其他书友正在看:!”张兰边在院中用脚量着尺寸,边说。
“嗨,家沒人了,人仍在其他地方取不了土,看你顾老太太,便到你这儿取,我母亲耳又聋,眼又半瞎,听不见瞅不着的,也就懒得理取土的人!”
“这房连院子你要多少钱!”欧阳秋问。
“一万块!”那壮汉说。
“玩笑呢?买一个好院子才六七千块,你这个房不房,院不院,屋不屋的,要卖一万,不可能!”欧阳秋一口否决。
“你看多少钱!”那壮汉问。
“四千!”欧阳秋伸出四个指头。
“太少了,这两年房子比那两年价钱可高了,我要不是调到兰州工作,自己母亲单独一个人住这里,放心不下,这个房虽说破,是我们家几代人住的老房子,我也舍不得卖!”那壮汉不断叙说。
“五千!”欧阳秋伸出一个巴掌。
“五千也少!”那壮汉说。
“五千不少了,市里的老房子房管局收一间才二三百块,你这几间房,哎,不说这破房了,根本沒法住,我买了,都把它扒了,重新盖也就是买你个房基地,现在农村批块房基地,也就二三百块钱,我给你五千还少啊!”欧阳秋振振有词地说。
“能不能再加点,我是真心卖,你如果真心买的话,再加点!”那壮汉说。
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