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维柯在嘈杂的公路上不紧不慢地行驶着。司机是监狱的干警。他看起來心情不错。刚出营门的时候就打开了CD机。浑厚的低音贝司里响起了田震的经典老歌《铿锵玫瑰》。
江枫被牛一兵和郭全喜挤在中间。怎么感觉都不自在。于是自言自语地说:“我怎么感觉自己像犯人呢。”
牛一兵瞟了他一眼。沒有说话。继续歪着脑袋看着外面的高楼大厦缓缓地在眼前掠过。
“嘿嘿。大少。你。你。你知足吧。看你回个家。还得由我们护送。这么大的排场。我想要还沒有呢。”郭全喜傻笑起來。黑黑的脸上露出两个小酒窝。
“你懂个屁呀。”江枫不耐烦地瞪了郭全喜一眼。
一路上一直沒有开口的刘小三终于说话了。他猛地扑到江枫脖子后面。一脸无辜地说:“你家在哪。还有多远。”
江枫转过头來。指着前面调侃地说:“左转。左转。左转。左转……”
刘小三急了。对准江枫的后背就是一拳:“我说正经的呢。到底还有多远。”
他这一举动立即聚焦了大家的目光。尤其是牛一兵。他最清楚刘小三的为人。这个家伙一向不喜欢冒险。但不知道为啥队长偏偏让他來。
江枫有点被打痛了。急赤白脸地转了过來。指着刘小三吼道:“不愿意去。你就走。”
刘小三耷拉着脸。委屈十足地冲王艺说:“班长。我不去了。我要回中队。我不想掺和这些事。”
王艺无奈地说:“小刘。你这是干什么。江枫只随口一说。咱们又不是上战场。你怎么跟个怕死鬼似的。”
刘小三哽咽着说:“我就是來当两年兵。什么都不图。也不想冒险。班长。你让我回去吧。”
王艺听了真不知该如何是好。现在有点想不通队长把这个累赘丢给他是什么意思。见刘小三抹着鼻子落了眼泪。气得他猛地一拍玻璃。骂道:“你要是个男人就给我闭嘴。”刘小三被这突如其來的一吓。眼泪忽然止住了。王艺又回头瞅瞅他。转过头來。压低了声音说。“我就纳闷了。就出趟门。你能吓成这样。要真打起仗來。你得吓死。”
司机见了这一幕。冷笑着说:“唉。现在这些当兵的。沒法说。”
牛一兵闻听。心中已有几分不悦。忙接了话茬说:“当兵的怎么了。就算再怎么样。当兵的也永远冲在警察前面。”
司机腾地羞得红了脸。面子明显有点挂不住。王艺故作姿态地教训了牛一兵两句。说:“怎么说话的呢你。沒大沒小的。”又连连地给司机赔不是。“孩子话。您别往心里去。”
本來挺愉快、挺和谐的氛围经刘小三这么一搅。大家的心情都沉重起來。或低着头。或直直地盯着窗外。唯有郭全喜总是看不清形势。分不清场合。唠唠叨叨地说个不停:“看看。这车上了高速就是不一样。那个开得跟火车一样快。”接着又问江枫。“你。你。你家怎么住得这么偏僻呀。”
江枫微闭着双眼。头仰在靠椅上。慢条斯理地说:“别墅啊。不盖在郊区难道盖在广场上。真是的。你呀真是村子里出來的。”
郭全喜挠挠脑袋笑着说:“别墅。别墅。我以后住去。复员后我就跟着你了。”
江枫会心地笑道:“算你小子识相。”
郭全喜更开心了。指着窗外闪过去的一辆摩托车。惊呼道:“哎呀。快看那车上的女人多俊。”
“啊。。什么。。”牛一兵和王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尖叫着。牛一兵连忙摇下窗户。顺着郭全喜指的方向望去。王艺手里的枪握得更紧了。眼睛直直地注视前方。刘小三吓得蜷缩成了一个瑟瑟发抖的球。
就在所有人都胆战心惊的时候。司机一个急刹车。他们都从坐椅上跳了起來。
前面的路上横着一辆黑色的摩托车。车上坐着的正是林红的贴身保镖林若文。她戴着墨镜冷笑着注视着他们。手里拿着一支德式冲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