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夏侯云本來就想找夜阑月问个清楚,如今蓝正雨主动送上门,真是得來全不费功夫,他对蓝正雨说:“带我去看看,”
“好咧,”虽然意外夏侯云应承得这么爽快,但是,转眼又心情愉悦,夏侯云既然应承了,他又何必想这么多,反正,他向就不是一个深思熟虑的人,
他心里小算盘打得“噼啪”响,他日如果夏侯云找他讨要救人的报酬,他就推说人是夏侯云自己主动救的,他不过就带了个路,如果夏侯云要报酬,就找夜阑月讨去,反正夜阑月人高马大,壮实得像头牛,被夏侯云多整几下,沒有这么容易死去,
至于他嘛,就在旁边看戏好了,他这辈子最爱看戏了,有戏看,人生才更加美好啊,你说是不是,
在涮涮锅小住几日,茗樱和陈光起程返京,一入京城,直奔阅微草堂,阅微草堂仍像他们离开时那样,只因为无人打扫而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二人放下包袱,稍事休息,陈光打扫房子,茗樱则换了朝服进宫面圣,
进了宫门,來到御书房,早有太监进去禀报,稍时,里面传话,宣茗樱进去面圣,茗樱连忙整理衣衫,垂目敛神,走进御书房,跪倒在夏正宇面前,神色惶恐不安,
“臣茗樱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回京了,”
沒有宣茗樱起身,而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问询,然而那话语中透露出的阴寒不满,让茗樱脊背发寒,
茗樱诚惶诚恐地战战惊惊回答:“臣有罪,”
“爱卿何罪之有,”
夏正宇故作不解,眉宇间看似平和,眸底杀机一闪即逝,
“臣率大军离京,不过百里便被歹人偷袭,伤亡惨重,臣不但不回京向皇上请罪,反而耸诵士兵叛逃,臣罪该万死,”
“你确实罪该万死,”
夏正宇凤眸一敛,寒光乍现,杀气逼人,他猛然推倒案桌上厚厚的一叠奏折,奏折“哗啦”一声全部散落在茗樱面前,其中有几本翻开,露出里面的内容赫然是请旨弹劾茗樱的,
“臣知罪,”
茗樱趴伏在地面,额头紧贴冰冷的地板,战战惊惊,不敢抬起,
夏正宇舒舒服服靠坐回龙椅,冷眼看着地上趴伏的茗樱,语气冰冷,“你自己说说,你都犯了什么罪,”
茗樱保持着跪趴姿势,诚惶诚恐地说:“臣犯有三大罪,”
“哪三大罪,”
“第一罪,臣领兵无方,才出京城,就让部队蒙受惨重损失,臣有失职之罪;第二罪,臣治兵无方,军心散乱,臣不但不加以约束,反而放任其逃亡,臣有渎职之罪;第三罪,臣本应即刻回宫向皇上请罪,却置若罔,远走泰安,藐视圣颜,臣有欺骗天颜之罪,”
“既然知罪,那你说说,朕应该如何处罚你,”
茗樱微微直起身子,抬头直视夏正宇,神色淡定如常,她说:“皇上并不打算惩罚微臣,”
“哦,”夏正宇挑眉,饶有趣味地问,“你怎知朕不想惩罚你,”
“如果皇上要惩罚微臣,皇上大可派钦差前往泰安抓捕微臣回京受审,亦可賜毒酒一杯让微臣自行了断,可是,皇上并沒有这样做,而是等微臣主动返京向皇上认罪,由此可见,皇上并不打算处罚微臣,”
“哼,”夏正宇冷哼,目光凌利如刀,他说:“茗樱,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不是微臣看得起自己,而是微臣了解皇上,”茗樱神色不改,丝毫不为夏正宇的怒火所惧,她说:“这些奏折相信都是弹劾微臣的,摆在皇上案桌上已有时曰,可是皇上从來不曾正面批复,这就证明,皇上并不想处罚微臣,”
“你如此自信,”
“微臣不是自信,而是微臣相信皇上,”
夏正宇从鼻孔里哼气,脸色紧绷,不曾柔和半分,他说:“茗樱,朕不处罚你,不是因为朕信任你,而是泰安大捷,朕找不到惩罚你的理由,”
茗樱内心暗舒一口气,叩首拜曰,“臣谢皇上不杀之恩,”
“茗樱,你很会挑时候回京,”
早不回,晚不回,偏偏挑捷报传來之时返京,泰安大捷,举国欢庆,身为三军主帅的茗樱,居功至伟,所以,即便茗樱犯有再大的过错,然功过相抵,夏正宇亦不能够惩治于她,
这个茗樱,看似白痴蒙懂,其实鬼灵鬼精的,比任何人都会算计,朝庭里众大臣中最狡猾的人就是她,
“茗樱,朕既不惩治你,也不嘉奖你,功过相抵,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如若他日你再敢如此独断专行,朕必要诛你九族,”夏正宇阴狠警告,
“谢皇上不杀之恩,”
虽然此事早在她预算之中,不过,场面功夫还得做足,否则,落了皇帝脸面,皇帝一反脸,她可得吃不了兜着走,
“退下吧,”
“谢皇上,”
离开御书房,长长松了一口气,偷偷抚平狂跳失序的心律,茗樱在心里悄悄给自己比个V的手势……成功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