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国的天下是许浩天的,许国的后宫也是许浩天的。
后宫里最为得宠的是兰妃,徜若兰妃愿意暗中帮助,柏芷兰或是有机会可以离开皇宫。然而,兰妃对许浩天有所恃,她不愿意冒险,她认为是没有任何的险值得冒,因为她了解许浩天的狠,况且,爱一个人男人,岂非就是要无时无刻的维护他的权威?
柏芷兰已没有武功,如果是硬闯出皇宫,自是不妥。当然,她已算是‘死’过一次,内心最柔软最脆弱的那片地方被深深的触碰了,她想活着与慕云开团聚,所以,已懂得了迂回。
冷犟是她骨子里的底色,不露声色渐渐的将成为她的保护色。
柏芷兰离开兰苑后,她深深的思考着现状,便只得另想它法,恰好,她早已想到了另一个办法对付许浩天。
泽天宫。
许浩天刚批阅了一部分奏折,打算去花园中去看一看柏芷兰。
这些日,柏芷兰总是安逸的流连于皇宫的景致之中,一脸的和气,总是微笑抚面的。很多次的恍然,许浩天以为柏芷兰失忆了,因为她的变化很大。
这些晚,柏芷兰依然在寝宫里睡,许浩天则是睡在了御书房。柏芷兰很真诚的说过这么一句话:请给我一点时间。
既然柏芷兰如此提出,许浩天没有理由不同意。七年都给了,他不介意再多等。想成功必须要有耐心,他有的是耐心,因为他有信心。
他又是何来的信心?想必就是他在许国的只手遮天,没有任何一股势力是凌驾于皇权之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在他的背后搞小动作。柏芷兰在皇宫里,插翅难飞。他也知道了柏芷兰在靠近兰妃,他什么也没有明示或暗示兰妃,只是赏赐给了兰妃一把匕首。
当许浩天身着一袭紫袍大步的来到梧桐树下时,柏芷兰正在好奇的瞧着她衣服上的刺绣。
谁看到许浩天时,都会不由得联想到一种动物:豹子。
他大步的来到花园中后,慵懒的靠近着柏芷兰,神情带着欣赏的意味。他并不是在欣赏柏芷兰,而是在欣赏他自己,他说过会得到她,他就会得到。他不得不欣赏自己的成就。
柏芷兰冲着许浩天嫣然一笑,道:“我虽是出自望族,然却从小就在战场,闺秀们会的琴棋书画我却少有接触,就是女儿家的女红,我也生疏的很。”
许浩天负手而立,尽管他想表现得随和,可天生的威严气势依然像是从骨髓里不请自来,他随意的将目光落在柏芷兰的眼帘,道:“我喜欢现在这样的你。”
柏芷兰双睫一垂,信手拈起手袖,缓缓地道:“我却想看看不同的自己。”
他看着她的笑,她的双颊微红使她显得颇为温婉。
温婉?曾几何时,柏芷兰会是温婉的?她留给他的印象是冷静、清寒、疏离、有原则的简直到了固执不化的地步。
许浩天问:“你想怎么看?”
柏芷兰将心里的想法和盘托出,道:“我想学习琴棋书画,”她款款的向一旁轻移了几步,姿态自是似微风抚着的柳枝般,随及又侧目瞧着许浩天,微笑道:“我既然已不能像男人那般凭着一身武力,总要活得像个女子般,别的女子会的,我怎能不会呢。”
许浩天没有理由拒绝,他欣然接爱,甚至有些暗喜。柏芷兰想学琴棋书画,自然就是想留在皇宫了,且不管柏芷兰有何打算,许浩天相信自己都可以轻松的应对。
于是,柏芷兰开始学习起了棋琴书画。
柏芷兰每时每刻都显得很随和自然,脸上带着自然的恬静的美丽的笑容,她从没有提到慕国,也没有表露过任何想离开许国回慕国的痕迹。她就像是下定了决心,改变自己,留在许浩天的身边。
柏芷兰一边很认真的学习,一边悉心的对待许浩天。
她不再对许浩天直呼其名,而是恭敬的唤他皇上;当她看到他穿着龙袍时,便就会微微的欠身行礼;她没有再直视许浩天的眼睛,而是微微垂目,小女子的娇羞尽显;她会与他聊天,聊些琐事;她会与他一同出宫打猎,她则是用一种赞赏的眼神看着他的威风,却像是拉不动箭弦。
她待他温顺有礼,有着小女人的柔软和细腻。
她脸上总是带着让人愉快的自然的笑,走起路时小心翼翼,对人彬彬有礼。
她关心他,体贴的询寒问暖,不曾有任何的假意。
她浑身洋溢着闺秀风范,举手投足之间俨然识趣得当。
她很愿意与他相处,那种发自内心的想要与他相处。每当他认为她又作好了当他女人的准备时,她总能恰如其分的与他保持相对的距离。
她的变化很大,她美得更为温柔似水,语气缓慢而语调柔和,爱笑,笑起来时会以袖掩唇,在与他聊天时,她眉飞色舞的很是投入和认真。
她的冷漠与惜字如金不见了,她所有的全部似乎都不见了,唯独名字还是柏芷兰。
许浩天看着柏芷兰的变化,有些心疼、紧张,有些不知所措的惊慌。他曾经一度认为她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