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有个流浪歌手在唱歌,他为他们唱了首歌,天青掏出两张一百的放在他的琴箱上,那人看着他。眼里充满了吃惊和感激不尽。那天,孙天青徒然落寞的说,“B市是个被理想汇聚,再吃现实一闷棍的城市。”
“那你有理想吗?”木槿记得那日问他。
“理想——”他嘴角嘲讽的翘了一下,声音阴郁。他接着说:“我的理想就是养活你,让你继续你的理想——”
木槿睁大眼睛,一知半解的看着他。孙天青坏笑,开口损她,“你不是书读的不多,想法还特别多,天天都得喝养乐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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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羡慕木槿羡慕得要死,扬言要么嫁入豪门,要么遁入空门。总之不能没咸没淡的,找个没劲的过日子。
木槿撇嘴微笑,“您不是自有一套‘甲女丁男’的强大理论吗?这会儿怎么自降身价了啊。”
“姐姐我顿悟了。甲女得找甲a级,极品男人。”
木槿大笑,“您以前捡回来的各个都算极品!”笑笑找回来的都算“高精尖”,采矿业博士、拉拉、被一个“奶油派”黏上身甩不掉,后来却发现是个gay。
木槿和她贫起来没完,被她笑话成,端庄优雅全无。木槿发了个“流汗”的表情,“谁摊上孙天青那样的,保准儿都成碎嘴子。”
聊得正酣的时候,对话框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久违的名字,木槿开怀的笑容凝结了。
笑笑说:张一鸣出来了,不能上学,在做生意。
他还好吗?伴着心底轻轻的询问,她缓缓才敲出这几个字。张、一、鸣,这几个字离她那么远又这么近。德国如梦,他们已与自己渐行渐远,远得恍惚,像前世。
对话框浮出一个:还好。顺便配上一个死里逃生,拍胸口喘大气儿的表情。
“还好就好。”木槿简单回复。心情却五味杂陈,那遥远的在孙天青的帮助下被抛掷脑后的痛苦感觉,似乎又隐隐的开始包围上她。木槿深吸了一口气,心脏上像绑了个沙袋,每一次呼吸都那么沉重。
笑笑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换了个眼泪汪汪的表情:木槿,我们大伙都挺想你的,什么时候回民间了解点儿人间疾苦啊——
木槿尽力开着玩笑:孙天青他嫌我烦,不带我回来。等国庆节我再强烈要求一下,争取让组织批准。
事实其实不是这样,木槿考前压力过大,先是夜夜失眠,靠喝酒才能入睡。接着又一个月的例假根本没来,后来来了又在她身体里驻留了一个月才走。孙天青见天看着她喝红糖水就是因为这个。她脸白的自己照镜子都害怕,走路跟脚踩棉花似的,一蹲下都站不起来了。把孙天青急的不行,还跟她商量回来看看中医。木槿想也不是什么大事,休息休息就好了,嫌麻烦又怕长途飞行身体受不住,才没跟他回来。
经笑笑这么一撺掇,木槿还真有点动心了。不管不顾,迅速上网定了机票回国。她并不是忘记,只是把那些五味杂陈都尘封在一个叫“回忆”的罐子里。当有人帮她打开的时候,她仍会感到深重的刺痛和心悸。原来,逃避不但起不了任何忘记的作用。
木槿到B市没敢给孙天青打电话,怕手机号码一显示自己就暴露了。把行李放在酒店之后,准备去他的酒吧碰碰运气。木槿想想,俩人也怪好玩的,俩中国人住德国,然后赶着回国送温暖。
“当我想你的时候”红色灯箱在深夜中显得格外亮眼,一串串流星样的装饰LeD灯,散落在枝桠间,几朵绽放的白色木槿花应是她出国之后,后加上的。
木槿四处看了一遍,让她失望了孙天青不在。接着又满屋子找经理,一个男生正在指导那些服务生的工作,那背影有些熟悉。他转脸过来正好与她目光相遇,木槿愣了一下,他也傻了。
犹犹豫豫的开口,“你是木槿吗?”
木槿瘦了,又烫了头,化了妆,变化可能有些大。但还是和从前一样,小朋友很听话那样的点点头,然后安静一笑。
张一鸣也笑了,带着不好意思的羞愧。
“你怎么在这儿?”木槿这才想起来有什么不对,问他。
他习惯的抓抓头,“说来话长,我出来后,孙哥把这家酒吧交给我管。我现在是这的——经理。”他说完,又羞涩的笑了一下。
“孙哥?天青?”木槿不可思议的问,眉头还是紧锁,因为当听见他亲口说出,“出来”这个词时,心还是被狠狠扎了一下。
他忽然颇为职业的一笑,“对!他是老板,那你现在是老板娘,老板娘!”他称呼她。
“一鸣,咱能不这样吗?你可别这么叫,太吓人了——”木槿夸张的拖长声音。“咱们是同学,以前怎么叫,现在还怎么叫!”
“走,想和点什么?我请!”
张一鸣给她讲了好多她出国以后的事,然而让木槿的心深深震动无法平静的,是他告诉她的另外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