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它们随时会出现。
“妈妈,原谅我——”她柔声说。“老话儿讲,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嫁给了孙天青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我爱他,无怨无悔,甘愿承受这一切。只是我不孝,不能陪在你身边照顾你,还让你千里迢迢跑来给我们收拾烂摊子。”
“木槿你跟我年轻的时候太像了,就是傻——早知道这样,我,我真不应该把你嫁出去,到头来好日子没两天,年纪轻轻遭这份罪。你将来怎么办啊——”她妈看得清木槿远方的路,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眼见她栽跟头,再自己爬起来,想把自己一辈子吃亏吃苦得来的经验告诉她,她却置若罔闻。林茵除了眼泪的唏嘘,不能帮她走,也无力阻拦。
内心焦灼万分的等来第一个探视日,木槿昨夜几乎彻夜未眠,天刚擦亮就起床,出门坐车。监狱在B市的郊区,光坐车就得三多个小时。
天青走出来的时候木槿眼神里有一点点陌生,他一身宽松囚服,剃了光头。
“天青——”还没坐下来木槿就急不可耐的叫他。
“瘦了你,多吃点!”他一坐下就和往常一样谈笑风生。
木槿看他眼窝凹陷,眼角垂下来,话一说完随即神情萧索。看得出来他是为了她佯装若无其事。
他越是这样木槿越心疼,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流,宝贵的时间都被眼泪冲走了。
“木槿——别哭!”他皱着眉头,和往常一样嗔怒的责怪她。
木槿的泪水控制不住的往下流,她摇着头:“我不哭——”
“我就是想你了,我挺好的,就是想你——”说着随手抹了一把下巴上的眼泪。
“我没事,不哭了。你看看我想帮你擦擦眼泪都不成,听话,自己擦擦!”
“你心里骂死我了吧!我不好,吓坏了是吗?恨不恨我?”他目光温柔,看着木槿,像无数个二人世界里的眼神交融。这一刻,他又回来了,带她回到从前。木槿痴痴的摇头说,“我爱你!”
“傻丫头,死心眼儿吧你。过来,把手伸出来让我看看!”他把手按在玻璃隔板上,示意她伸手过去。
木槿伸出手隔着玻璃和他的手重合到一起。他的体温渐渐透过隔断,传递到她手上。这稀薄的体温如此珍贵,他的手又一次抚摸到了木槿的心头,木槿把脸也贴了上去。
“木槿,你指甲长了。隔着玻璃我够不着你,我答应你爸给你剪一辈子指甲,我无能,没照顾好你。”
“我等你,等你出来给我剪。我给你留着!”木槿坐正了,坚定的告诉他。眼睛一眨一眨,闪烁的希望照亮他。
他眯着眼睛看她数秒,突然一回头,伸手抹了把脸。
“天青——”木槿眼眶里蓄满了泪,顷刻间呼啸而下。“天青,我想你了——我就是想你——”
他哽咽着说:“木槿,对不起——我知道——我让你吃苦了——”
木槿一个劲儿摇头,“我爱你!我不在乎!你好好的就行!”
他流着眼泪笑着说:“和你认识怎么久,可算听你说一句主动的,我爱你!为这,我上刀山下火海也愿意!”
“你就贫吧!”木槿破涕而笑,想起来什么似的小声而警觉的问他,“这儿有没有人欺负你?”
他一撇嘴,“电影看多了你,你该干嘛干嘛,别没事儿瞎合计,自己吓唬自己。”
“恩。”她点点头。
“上次你说你身子不舒服,一直吐,去找医生看了吗?医生怎么说?”
“没事儿,喝的酸牛奶过期了。”木槿低头搪塞他,他在服刑知道了也是干着急,木槿希望天青能对她彻底的放心。
“我不在你身边,自己照顾着点儿自己。按时睡觉,别不吃早饭。”
“恩!”她点头答应。
“今儿态度不错!我见着雷律师的时候他跟我提起你,行,咱家小丫头片子要顶门立户了!”
“以后我罩着你!放心吧!”木槿努力和他开玩笑,“哦,对了,我妈回来了。她要来我给拦下了,下次让她来。”
“妈在,那我放心了!你们住哪儿?吃的好不好?”
“暂时住酒店,和以前一样。”
探视时间到了,木槿被礼貌的请出去。她攥着最后一秒钟,抢着和他说几句话。
“天青,过几天我再来看你,你好好的就行,家里有我放心吧!你要照顾好自己——”
“行了,走吧!”他扬扬手,示意她快走。
“天青——”木槿贴着隔板的手渐渐握成拳头,“天青——”,可任凭多用力也再握不到他的手。
“走吧,啊,乖乖的,听话。一会儿天都黑了,怎么来的啊?打个车回去。”他站起身,跟着管教进去,再也没回头。高大挺拔的身影,此刻微驼着背在她眼前毫不留情的消失掉了。
每见一面,思念就会变本加厉的让人难耐,她恨不得冲进去抱住他,死也不松手。木槿一步三回头,不舍的离开。却没看见身后孙天青抽搐的嘴角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