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关系?日后你二人相处的辰光还长得很,我往日将你宠坏了,日后再不得那样惯你,你也好好将你这爱捻酸的性子憋过来。“
坤仪见他字句皆是偏帮自己,又听他亲口予崔嫣将自己的位置摆正,已是又惊又喜,连忙将他一扶,替他抚顺气儿,转首道:”夫人未免不够汪涵,大人如今伤病交加,你莫非还得要气他么?“
分明是夺人/妻位,却装成个最识大体的,雪杏是老实憨厚,也是忍不住冲上两口子气,晓得夫人脾性不外露,一贯好面子,保不准又得忍下去,不禁四下张望,只恨半天找不到一根粗棒替代崔嫣将这郡主打出去,却见夫人竟是变了一张脸,朝着甄世万道:“你今日便跟我说明白,你与她是不是早就有了什么私情!你往日对我说,与她并无瓜葛,对她从头至尾并无留恋,是不是都是哄人的话?
这倒也是坤仪自己想晓得的,只他从不曾应答,望过去,心中噗咚乱跳,只听他并无迟疑,朗声应道:“我说过再不瞒你,便不会食言。若非摄政王一事,我与她,也不定不能成为夫妇。”
坤仪如陡接了这世上最不可置信的珍稀贵物,再多一句也不愿听,只怕打破这美满,原他果真是对自己有情,原这十多年并非自己一人寂寞相思空寄情,只得了这一句话,还求甚么,尚自痴念,迎面袭来一阵凉风,竟被崔嫣扑扇一耳光,身边小婢见状,忙欲抓了那甄家妻房的手。
坤仪陡见崔嫣撒泼,却是暗喜,既是得了他心意,这样一个夫人岂会放在心里?她如今有多刁,便是衬得自己有多贤,遂不避不让,使眼色叫婢子退下,捂了脸道:”我既已应承过大人痛改前非,便势必不会再犯,你若瞧我不顺眼,便尽管来打。”
甄世万空拳一蜷,凑于鼻下咳了两下:“初儿,休要得寸进尺了。”
崔嫣不理会他,见日头已斜,乌云聚厚,已飘了雨下来,径直朝坤仪道:”好,你要进门,我拦不住你,但你总是要顾念着我生将个妻位让给你,如何也是得叫我舒坦一些。“
坤仪屏住心头气:”你要如何?“崔嫣哼一声:“你是皇亲国戚,我不敢将你卸腿支臂,要你下跪又怕天打雷劈,你既是迟早要入府,便在这院子里呆两个时辰,多看看风景,当熟悉熟悉罢。”
甄世万朝坤仪道:”你莫听她的,她小孩子脾气。“
坤仪笑道:”夫人小孩子脾气,可坤仪却不是不懂事,既已有言在先,我站站又何妨,顺了夫人心意,免得日后家宅不宁。”倒也将婢子打发出去,只身立于天井罚立。
甄世万低语:“落雨了,我差人给你举把伞?”
不等坤仪回话,崔嫣已是上前质问:”你真是舍不得她受一丝半点的不好?连站一会儿,淋一点雨,都是心痛?“甄世万眉一振:”你休胡扯——”
坤仪怕他激了伤,又欲彰显容量,忙道:“无碍,起了些风,你先进屋罢。”话音甫落,竟察甄世万探下来,暗暗将自个儿手一握,似是勉励,又似无奈,顿生了暖意,哪里还管得着崔嫣。
动作虽是细微,却叫在场诸人看在眼里。连曹管事都是目瞪口呆,也不晓得自家大人何时竟将这郡主捧成个至宝,原先还当是瞧那齐王与太后的面子,现下却分明是□情意,只见自家夫人竟也是变了性子,顾不得半点仪态,抹一把脸蛋,跺了一通脚,朝地面狠啐一口,扭过身子便跑了去。
却说这日过后,坤仪被崔嫣整得淋过一场雨,一回府便被风寒所误,缠绵病榻多日,外界又是疯传堂堂一名王爷千金,受辱于官妇,一点颜面都是丢的干净,却全然不觉遭罪,心头很是得意,日日如行云端,飘然得很,只等甄世万销假返朝,便能嫁入甄家,得偿心愿。
盼来候去,再过上十日,非但不曾从父王那边得来好信,反倒听了甄世万伤势愈沉的信儿。坤仪慌里慌张赶去了甄家,见那曹姓老家人满面哀容地领了自己进屋,本就心头惊慌,一进甄世万养伤寓所,见他面如薄纸,倚在榻背,愈是心绞,上前便道:“圣上派来的御医都不中用么?这伤已好了一年多,之前也不曾发得这样厉害,怎么现下倒是重了?”
甄世万沉吟半会,将她手儿一拿。
坤仪惊呆,只见他淡笑发问:“你后悔了?”
他从来不对自己这样温柔,坤仪摇头:“绝不后悔,我此生最大心愿,便是能做你甄家的夫人。”
甄世万重咳两下,双眸深邃了几分色泽,凝了坤仪:“只委屈了你,你到底是齐王的女儿,却要与我夫人平分位置。”
话说此地,坤仪还有何好苛求?恨只恨与他冰释前嫌的辰光来得太晚,衬得现下这温柔竟是万般的凄凉,虽那日藉由崔嫣之口,已听出他心声,如今却还是忍不住问:“世万,你可能亲自告诉我一声,那年王府门前,你究竟有没有对我动心?若无我父王的事,你是不是早就成了我的夫君,再不会有别的女子?”
人皆痴念之果,时而成就良缘,时而成了心魔,记挂一生,也不晓得到底是真的欢喜,还是仅仅不舍对执著放手。
甄世万移出手来,将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