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时常受她的礼物馈赠。
那年石榴花开得最盛之时,兰贵人摘下红艳石榴花插在鬓边,穿上窄袖丝舞衣,一曲艳歌在端午宴上艺惊当座,王公贵族们纷纷赞皇帝得了歌舞佳人,皇帝皇后俱赏了金丝扣宝石镯两对。兰贵人面上的笑容掩饰不住,宫里,均认为兰贵人马上要封妃了。
谁知到了六月,忽然水浩天震怒下了朝,直奔灵琪宫,宫门大闭,只听得兰贵人的惊恐哭喊声传来,三日后,便有太监传旨,“兰贵人患急病,神智不清,时有言语冒犯太后,皇上,着送出宫住牟尼院居住”
宫中对兰贵人突然失宠被遣,流传着各种说法,“还是风头出得足了,想那兰贵人不过一知县之女,可人家元春贵人是国公府的千金,怎能让她居上?”
“休得胡言,娘娘绝不是那样的人”抱琴恼有人嚼舌头,回来愤愤地说于元春听。
元春一袭素桩,青丝长垂,姣好的面容露出一丝笑,“随她们说去”在金刚经的默诵里,流言渐渐散去。又过了几年,郭贵人和元春又一同晋为妃,更无人提起那兰贵人了。铜镜里的人影一闪回,元春这才想起抱琴还在身边,“那夏守忠如今还在打秋风?就没半点收敛?”
“前儿太太进宫来,说是夏公公又收了两千银子和一尊上好缅甸翡翠做的玉观音”
元春手指一颤,“收就收吧,不叫他们捞点,人心岂能平?”一边心理暗恨,“他定是听到关于兰贵人的传言才这般肆无忌惮勒索财物”
脸上恢复正常,“还有什么事儿?”
“丽贵人来了送了包蜜糖和红枣”
“让她歇着吧,这些年也没见她提上位分,永远做个低微的贵人罢了,你准备些回礼过去”又望了望手上的钻石镯,那钻石均有三克拉大小,明净璀灿。“本宫不是忘了她这个旧姐妹,实在她为人太老实忠厚,皇上不大在意,太后,皇后都不喜欢,倒是枉称了个丽字了”
元春唇边矜持一笑,“在宫里,贤良贞淑四字原来就是为了哄丽贵人这般的实心人罢,哪朝哪代的皇帝会真看重贤淑,历代得宠的后妃哪个是靠这四字上位的?所以,尽信书不如无书,比起那日日翻书的,岂不强些”元妃意中直指南宫皇后。
抱琴关上镜匣,又替元春挑起发丝,“娘娘的青丝仍这般黑亮,真是风韵秀丽,哪象那丽贵人,如今早没了美貌,身材发福,皇上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她跟住冷宫没区别了。”元春道,又似不经意道,“只是本宫也虚费了许多好时光,承徽宫娘娘真得皇帝之心,进宫才三年,就晋了贵妃,人同命不同”元春语气渐惆怅压抑,抱琴忙道,“娘娘如今有了小皇子,谁不羡慕?”又取过镜子,“我给娘娘梳了望仙髻,讨个好口彩”
元春端详着镜里玉容,满意地笑了,“皇上今儿会来吗”
“听说今晚翻牌子的是施美人”抱琴道,宫道上槐树密不透风,宫墙内的女人心思如网,只念着金銮殿上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