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轻的大法师从无光之土中归来之时,发现世界变了。
审判大厅是悬在每一名法师头顶的利刃。当他们的力量达到世界巅峰,世上便只剩下圣城可以制裁他们。
年轻法师曾经亲眼目睹过许多法师败类被送到这里来,却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以被审判者的身份来到这里。他们被送往这里的原因只有一个:违反了法师守则。
他第一次感受到审判大厅的穹顶如此恢弘,如同天幕。随后他看到了坐在后排的柏卡奇,他很疑惑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柏卡奇今天难得褪下了法师袍,取而代之的是一身严肃正装,平日里苍白的脸色难得显现出一点红润,看起来他心情不错。
柏卡奇也是天赋绝伦的天才,却总比年轻的大法师矮一头。区别就在于在后者成为大法师之时,后者刚刚晋升高阶。名义上的一线之隔,却犹如天堑。
柏卡奇此前每次见面都未曾给过年轻法师好脸色看,但今天却似乎有些不同。他第一个站起来向年轻法师示意,后者却嗅到了一丝不详的味道。
旁听席上坐满了来自贵族和法师们,年轻的大法师在他们脸庞一一扫过,发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此时他们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平日对他的尊重甚至敬畏,取而代之的是不屑和厌恶,最多眼睛里包含着几分同情。
当他看到圣城也是世界之中的唯一的一位传奇法师、法师之神卡德加的弟子阿伽门农一脸严肃地出现在审判庭后时,他心中阴云更加浓密。
担任法官的还有除却年轻人之外的全部四位圣城大法师。
当威娜出现在审判大厅时,他的世界开始崩塌。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浑浑噩噩的度过被指控的八十分钟的。威娜说的声泪俱下,就连阿伽门农也微微动容。而伯爵夫人所讲述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年轻的大法师用法术控制了她,诱奸了她,然后又抛弃了她。
美丽的伯爵夫人在一开始还略微有些害怕和紧张,但她旋即想起了坐在后排微笑注视着她的柏卡奇,心中的不安突然一扫而空。
年轻的大法师不想辩解,他再也没有力气多说一个字。他甚至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那些本该是两人间的小秘密的事情一件一件的漂浮在审判大厅的上空,只是为了佐证威娜控告的真实性。年轻的大法师沉默下来,这种举动在外人眼里成为了默认的暗示,于是审判大厅之中开始喧哗,以至于阿伽门农不得不动用了法术的力量制止大厅中的令人不安的情绪。
没有什么东西比见证一位伟大存在从云端跌落更让愉悦人心的事情了。更何况威娜的指控是如此让人同情,施暴者的行为又是如此让人痛恨,当伯爵夫人美丽的脸庞上满是泪痕,就算是最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心生感动。
阿伽门农虽然刚开始有些动容,但是随后便皱起了眉头。他的目光不经意的掠过了审判大厅的后排,柏卡奇静静地坐在那里,脸上挂满了胜利者的微笑。
威娜讲述完毕,身后虽然山呼海啸,但她心底一片茫然。莫名的恐慌袭来。她转头看到了一脸沉默平静的曾经情人,无尽的悔意开始涌上她的心头。
但是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传奇法师很快做出了审判,年轻的、代号雀鹰的法师被判决终生不得踏上暮光大陆的土地。他的力量将会被封印,而且会被驱逐出世界之外,他的影子映入了圣城之上的天空之眼,一旦发现了他,传奇法师将毫不犹豫的将其消灭。
这就是圣城法律的公正。只要违反了法师守则,就算是法师历史上的第一天才也要接受惩罚。
处理结果让在座的达官贵人和法师们欢喜雀跃,他们难得达成了一致,只有圣城的另外四位大法师感到疑惑。阿伽门农竟然没做出任何查证就判定雀鹰有罪,这是违背常理的。其他人都把这种事情归为传奇法师知晓一切的大能,但是另外的大法师并不这么看。他们知道威娜在说谎,甚至知道是谁在幕后操纵这一切。
难道这意味着圣城对世俗的妥协?大法师们并不认为有这种必要。
但是传奇法师的话语即是真理。雀鹰被押到圣城的法师监狱,在这里他的力量会受到禁锢。
威娜望着昔日爱人低着头被大法师带走,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几乎站立不住。
“孩子,”传奇法师在临走之时在威娜手里塞了一颗透明而冰冷的魔法水晶。“这个东西会对你有用的。”
威娜不明所以,她抬起头看向这位人类最伟大的存在,却对上了一双深邃如海的苍老双眸。威娜感觉自己心底一切秘密皆被看透,只觉的一阵战栗。
……
夜。
雀鹰静静坐在监牢中,闭着双眼。
在他头顶,镶嵌着一颗硕大的乳白水晶,如一汪映着月光的平静湖泊。柔和如月的光芒从湖面上向下洒在雀鹰身上,宛如披了一层朦胧白纱。
月光看似温柔,却是禁锢法师魔法的力量所在。一行黝黑铁柱围绕着圆湖呈圆柱排列,将雀鹰困在月光之下。
这就是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