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瑟尔是一个有趣的人。
此时此刻,法师和希亚正站在一座宽阔高台之上,周围满是黄金饰物。高台正中摆放着一座纯金打造、雕刻着人面像镶嵌着宝石的王座,伊瑟尔坐在王座之上,向着高台下山呼海啸的人们招着手;法师和希亚站在王座旁,如同伊瑟尔的近侍。
一道向下的台阶自高台上通到人群中,一队金甲侍卫按着长剑将人群和他们的“王”隔开,但这毫无阻碍平民们对“王”膜拜的热情。
伊瑟尔侧过身对着身旁的二人问:“这一幕如何?”
法师道:“壮观。”
“的确,比那座黑暗的陵墓迷宫有趣多了。”伊瑟尔撇撇嘴。
“他们也是幻象?”法师指向底下山呼海啸的人群。
伊瑟尔摇头:“他们是未知。”
“未知?”法师疑惑。“可是这里……”
“未知是这世界上最有趣的事物。你看,这广袤世界皆由我所创建,但总是生活在无所不知的环境下也会感觉无趣——所以我也会在这其中添加一些未知的元素。”
“不可思议,”法师惊叹道。“那么,他们是否也和我们常人一样,有着同样的感知和思想?”
“我想是的,”伊瑟尔答道。“真么说吧,起码他们有存在的意义。”
“那我实在想象不到这个世界和真实世界的区别。”
“区别在于两者存在的位置,”伊瑟尔道。“真实世界是承载我们的客观世界,而眼前的一切存在于我的思维中,它只对我负责。事实上,每个人都有自己臆想的世界,只不过我的力量可以将它展现在你们面前罢了。”
“请原谅我的好奇心,伊瑟尔大人:我不明白您所说‘力量’的含义。”
“而常人所幻想的东西多半是真实世界的投影,而我可以在这之上赋予它完整的规则和存在的意义。”
“如您所说,真实世界也有可能只是一个别人幻想中的世界……”
“或许吧。”伊瑟尔微笑道。
法师看出伊瑟尔不愿回答这个问题,甚至在故意隐瞒什么。至于伊瑟尔所说的意义……会不会仅仅是能够让他感觉到‘有趣’呢?
“我猜您是一位传奇强者,甚至是上古的神灵……您似乎对我们真实的世界有些漠不关心。”
“漠不关心?”伊瑟尔慨叹一声,道:“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暮光大陆只是一个幻影。”
“为什么?”久未出声的希亚突然问道。
伊瑟尔看了希亚一眼,道:“或许跟你有一些关系。”
“我?”希亚不敢置信的指着自己。
“因为你和那家伙曾有一些关系。”
“为什么?”希亚更加困惑,并且感到莫名其妙。
“这么说吧,要是说起这件事情,你们先要接受在暮光大陆之外,还有其他世界存在的这一事实。”
“我已经不对此感到惊讶了。”希亚答道。
“好。其实事情很简单,这个世界是由永恒之神所创建——实际上,是由很多神灵和他一同创建的。”
“我不想夸大自己的功劳,实际上,我也是其中的一员。等到世界完善,永恒之神统领规则,而我们也开始各司其职。”
“在那时,我掌握人们的幻想和梦境,被称为梦境之神。”
……
和一位神交谈实在是一种匪夷所思的感觉,尤其是在他回忆往事、并坦然说出的时候。两位站在世俗巅峰的人都在静静聆听。
事实上,他们在孩童时也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
“过了几千年,大陆上越来越繁华。但是永恒之神有他自己的想法,实际上,生存了数千年的诸神也开始感到厌倦。”
“于是他们开始寻找其他的世界。根据诸神所掌握的知识来说,世界之外一定还有其他世界存在,至于其上是否有生灵,是否和我们的世界形态一致,那就另当别论了;不过,我们最终还是制定了一个计划,并将之付诸行动——我们建造了一个‘世界之门’。”
“它的确通向了另一个世界。永恒之神决定亲自前往那个世界查探一番,他是我们之中最强大的神灵,并且是诸神领袖。”
“但是结果出人意料。永恒之神一直杳无音信,但我们一直不得不服从他走前留下的命令,继续留在这个世界。直到有一天,他终于归来——”
听到这里,希亚突然开口问道:“但是他已经不再是之前的他了?”
“不是的,”伊瑟尔面容严肃,“他并没有改变,但是他从那个世界中带回来一个可怕的家伙!!”
“于是噩梦自此开始。那个家伙,竟然有着改变世界规则的力量!你猜猜,他给这个世界带来了什么?”
“死亡?”希亚问。
“黑暗。在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前,黑夜并没有其他含义,只不过是生息变化的规则罢了。但是在他来到之后,黑夜便开始令人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