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兄翘着二郎腿,一手握着剑柄,和燕青一起,坐在冰井台的檐廊上赏月。“自己的女人都守护不了,你算什么男人?”听了燕青讲到李师师的事,策兄直率地说,“不要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啊,年轻人。”
“可我现在连她在哪都不知道……”燕青苦笑着说。
“那还不简单,”策兄笑了笑,“去找就是了,走。”
“你是说,现在?”
“喂喂,你若是觉得自己一分一秒都离不开她,现在去找她都做不到么?”
“走便走,谁怕谁呢,”燕青笑了,“铜雀、冰井都已找过,却只剩下金虎台了,我们就去那里探寻一番。”
“对头,”策兄原来带在身上的双戟,上来之前卸在柴进、郭嘉睡卧的屋外,此刻腰上只挂着一柄剑,连剑带鞘,舞起流风剑法,御风而行。连旁边的燕青也感到一股流风送步,跑起来格外轻松。
“策兄的轻功,却是和剑法配合起来的。”
“赶路时使这流风剑法,”策兄道,“就是怕路上无聊,一边练剑,一边赶路。剑风又能助长轻功,何乐不为?”
“这就跟我小时候赶路吃瓜子一样,”燕青道,“边吃边走,就是怕一个人走路无聊,所以让嘴巴忙起来。”
“没错,正是这个道理,两者有异曲同工之妙。”
“我倒觉得,策兄是想耍帅呢。”燕青狡黠地笑笑。
“小乙,竟开为兄玩笑。”策兄也爽朗地笑了。
两个人来去如风,从冰井台到金虎台,不过一口茶的功夫。来到台前入口,飞到门牌上,见两个侍卫正站在门口聊天。
“哥哥,我们不如稍等片刻,道听途说一番。”燕青道。
“好,了解一下普通侍卫的内心生活,也很有意趣。”策兄回道。
“可惜可惜,我却陪你站在这里。”其中一个侍卫说道,是个矮胖的。
“你说的可是真的?”另一个高瘦的问说,“谁找到9527的尸首,便赏金百两,白花花的金子!”
“傻缺,你家金子白花花的,”胖侍卫说,“那是黄灿灿的好不啦!”
“黄灿灿的金子……一百两!”高瘦侍卫喃喃地说,目光呆滞,仿佛那一百两黄金已经摆在他面前了。
“我要有那么多钱,就不当侍卫,出去买房买地,娶几个漂亮女人,逍遥快活,呜呼哀哉!”
“我要有那么多钱,”高瘦地道,“就去葬我娘和我兄弟的地方,立一个大理石墓碑,她老人家泉下有知,也会笑出来吧。”
“俺连老娘是谁都不知道……刚生下来,就被丢到桥底下去了。”
“好啦好啦,咱俩这是干什么啊,”高瘦地用轻松的口气说,“也是挺奇怪的,这地牢许多年没出事,偏偏昨天晚上漏了水,里面还有好多弟兄,怕是再也出不来了。”
“听说是机械出了故障……”
“那是面上的说法……”高瘦的压低声音,说,“听说是有人越狱,上面下了命令,放水把牢里所有人都淹了。”
“嘘,”矮胖的摇摇头,“这话可不能乱说,让人听到了,了不得……”
“哦,对对,”高瘦地做作地笑了几下,“还是说说9527吧,找到他的尸首,就有一百两黄金,白花花的黄金啊!”
“傻缺,还好意思说我,”矮胖地笑道,“不是你说,金子是黄灿灿的吗?”
“不说这个,找到貂蝉那哥们,也赚大发了!”
“给了多少?”
矮胖地伸出手指,高瘦地道:“五十两?”矮胖的摇摇头,继续晃着五根手指,高瘦地大喊:“五百两!”矮胖的得意地摇摇头,仿佛那五百两都落入他的口袋一般:“五百两纹银。”
“纹银也好啊,那可是五百两!”
“可不是……听说她现关在金虎台顶阁楼,四下守卫森严……这貂蝉是半步也别想出去了。”
策兄和燕青离开入口牌坊,却跳到金虎台台顶。“那些鸟人,在找我呢,”策兄学李逵的口气说。
“莫非,兄长便是那9527?”
“嗯,”策兄点点头,“我的编号,就是9527了。”
“曹操真是心狠手辣……”燕青感慨道。
“自古以来,成大事者,有几个不心狠手辣?”
“怕也是的。”
“走,下去找你姐姐。”
“哥哥莫急,我们先找到貂蝉,再去找我姐姐。”
“找貂蝉?”策兄皱眉,责道,“这貂蝉比你姐姐还重要么?”
“兄长误会了,”燕青笑道,“貂蝉姐姐,是柴进哥哥的知己好友,眼下是柴进哥哥最挂心之人。柴进哥哥的知己,如同燕青的哥嫂一般,所以我们先去找貂蝉姐姐,再去找我自己的姐姐,才是道理。”
“小乙重情,策兄佩服,”策兄道,“那我们先去找那貂蝉姐姐罢!”
二人伏在檐廊这一侧,那一侧是天台,一个侍卫正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