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治他呢?
那欧阳齐呢,没错过玉容歌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这个时候的他,若非还没有猜到什么的话,他也不是欧阳齐了。
此时的他,已经想到了一种可能,一种运气极差的可能。
“徒儿,你老实说,是不是那个制药高手根本不愿意出手救治于你?”
欧阳齐此言一出,玉容歌当下沉默了。
而他一沉默,欧阳齐就知道,他是猜对了。
“不过就算这样,徒儿也不要气馁。这医术高明之人嘛,总是有点脾性的。”比如他自个儿,那也是有行医规则的,想当年他还有三不医呢,所以玉容歌碰到的这个制药高手不愿意出手救治,也是清理之中的事情。
然玉容歌眼下的身体状况已经严重到不容再拖延下去了,虽说这些年一直有他开方压制他体内的毒性,拖延了他病情的恶化,可他毕竟双手已废,动不得针灸,自然也就无法彻底根除他的病根。
因而如今出现这么一个人物,他少不得要出手帮一帮这个可怜的孩子了。
“徒儿,这样吧,要不然你说说对方是何人吧,以对方这种成就,定然当年在江湖上也不会是个无名之辈。所以只要对方在医道方面是个人物的话,你师父我应该会是认识的,说不定还会有些交情。”以他医圣的名头,当年在江湖上结识同行之辈自然是不在少数的,因此欧阳齐以为只要玉容歌能够说得出名姓,他定然会有办法让对方出手为玉容歌医治的。
可他没想到的是,玉容歌竟然摇头了。
“师父,不必了,这件事情徒儿会处理好的。”以安宁的年纪,师父二十年前根本不可能认识她,所以根本谈不上有什么交情,如此,让师父烦心,倒不如瞒下便是了。
当然,能够摆脱这副破败的身子骨,能够再不受病痛的折磨,能够再不用天天喝着那一碗碗的药汤,玉容歌自然也是期望安宁那个丫头能够出手救治他的。
只是眼下没到时机,那个丫头除非她心甘情愿,若不然,就算勉强让她出手,恐怕也得不到他想要的。
所以,顺其自然吧。
他相信外祖母时常说的一句话,真心对真心。
他若以诚相待,他相信凭着他一颗真心,安宁那个丫头的心就算是石头做的,有一天也能被他捂热了,融化了。
因而,他能期待的,他能支付的,也只有一颗真心了。
然玉容歌是这么想的,也是按照他的想法这么去做的,只是命运有时候对他并不友善,该来的总会来,他怎么躲都躲不过。
俗话说得好,人算不如天算。
没错,就在隔天玉容歌去尚书府替安宁去助阵的时候,他偏偏遇见了他不想遇见的人。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眼下他想要防着,想要隔离的人——顾倾城。
有人说,一见倾城误终身,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在玉容歌面对顾倾城的时候,他确实不得不承认顾倾城确实有这样的条件,有这样的魅力。若是在别的场合下碰见他,玉容歌也很想跟顾倾城这般清风明月般的谪仙人物交朋友。
可惜,偏偏是在安宁在场的地方碰面,偏偏是安宁一眼就盯上了顾倾城,那个丫头第一次流露出那般难以掩饰的喜悦表情,落在玉容歌的眼里,那是无比地刺眼,就像冬日里的冰锥刺进了他的心脏,感觉格外地寒冷刺骨。
而此时的安宁呢,她没有想到的是,回到尚书府的第一天,就给她带来了春天的消息。
眼前这位少年,俊逸出尘,翩若惊鸿,美得似天下跌落凡间的天使,笑容永远是那般地温暖照人,就跟初见时候那般,见之,令人莫名地心安。
“是你。”不用信物,只凭这张记忆中熟悉的面容,安宁便认定了这个少年就是她十年来想要寻找的那个人。
而顾倾城对于安宁能够认出他,他似一点儿也不讶异,他笑着点了点头,语若春风。“是我。”“真好,能够再次遇见你。”见到这个初到这个陌生王朝给予她唯一温暖的少年,安宁的心就会变得柔软无比。
如往常不同,她的笑容很真,她的语气也很温柔,就算她跟顾倾城只有一面之缘,就算她跟顾倾城之间甚至连各自姓名都不知晓,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之间的那种情分,就像是碰见久违的老朋友那般,他们二人,虽是二次见面,却要远远胜过很多朝夕相处的朋友。
那顾倾城也是如此,十年未曾再见安宁这个丫头,二次见到她,莫名地,他的心就充实了很多,像是找寻了多年缺失的那一角,如今,这个缺角终于被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