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我们就这么走了吗?您给我的银子还在王嬷嬷手里呢,还有那个丁麻子,就是他怂恿王嬷嬷的。”曾建此时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不停的诉着苦,再也没有刚刚睥睨的气势。
“怎么?你是不是希望我来一场雷霆之怒,而后狠狠的教训一顿王嬷嬷和丁麻子,最后把他们赶出林府,让他们从此露宿街头?”林墨皱着眉头,似乎有点不喜曾建此时的表现。
曾建很敏感的察觉到了林墨语气中的不喜,也是连忙说道,“我只是想拿回少爷您给我的银子。”
林墨也是有点意外,因为一两银子即使对于下人来说也不过是三个月的工钱,这或许也是林墨无论前世今生都在富贵人家所以无法理解的执着吧,“曾建,一两银子而已,你跟着我以后只会有更多的银子,你为什么看不见未来呢?”
林墨觉得既然收曾建做为小弟,那么也该了解一下曾建,如果连人都不了解,又怎么能放心的用他呢?
于是,林墨好奇的开口,“曾建,和我说说你的故事吧?”
身后的曾建似乎回想到了什么,声音压抑的说道,“我的故事很简单,简单到一句话就可以概括的地步。我小时候父母双亡,然后被人贩子拐卖,辗转流离来到江宁,最后卖身到林府只是为了一口饭吃。”
曾建的故事很简单,但是低沉失落的语气中饱含着无尽的悲伤。林墨心里有着懊悔:明明可以想到一个被人欺负到天天看厕所的会有什么好的身世,自己却还去逼着别人说出了这一段悲痛的往事,自己还真的不是人啊。
想到这里,林墨转身看着曾建那暗淡的眼睛,郑重的对着他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为自己刚刚的话道歉。”
曾建压根没有想到高高在上的少爷居然会对自己这种下人如此真诚的说“对不起”,一时间,曾建整个人手足无措,连嘴里说出来的话都有一些语无伦次,“少,少爷,我…你…”
“好了,跟我走吧。”简单的词语中全是信任。
曾建看着林墨那颀长的背影,并不宽阔的肩膀在此时却是显得如此的伟岸,再想到少爷是除了父母和已经死去的…之外唯一的对自己好的人,曾建的鼻头发酸,眼眶也不禁有一些湿润,在心里轻轻地说了一句“好”。
谁也不知道一个卑微的下人的一个“好”字到底有着多少的分量。
“少爷,你等等我啊。别走那么快,我,我腿短~”
君子之交淡如水,有时候两个男人的友谊就在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之间,就像现在的曾建以及林墨。
………
………
为曾建重新安排了住所之后,林墨有些疲倦的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重重地把自己放倒在柔软的大床上,林墨满足的哼唧着,刚想着怎么把自己埋进舒适的被窝,一个下人就来到林墨房门外递给他一张送过来的请柬。
林墨挣扎着从舒适的大床上爬起来,恋恋不舍。
“什么请柬?拿来给我看看。”
林墨从下人的手中接过请柬,定睛一看,入眼的就是三个烫金大字——贤人帖。
“我这也算是贤人了?”林墨砸了砸嘴,心里想道。
翻开一看,原来是最近几天要搬到江宁的纳兰家家主——纳兰雄发出的请柬。其目的也是很简单,就是告诉给个江宁府有名有姓的人,我纳兰雄来了,以后我就是这个江宁府的知州了,谁不来就是不给他面子!
这个纳兰雄调到江宁做知州就好好的做嘛,怎么还搞一个什么贤人会,偏偏弄得一副黑社会摆鸿门宴的样子是想做什么?
林墨百思不得其解,把请柬随手一丢,“算了,管它做什么,反正也不是这几天,先睡觉咯。”
话音刚落,林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脱光了自己,钻入了他那温暖舒适的被窝,早早的就进入了梦乡。
翌日清晨。
林墨伸着懒腰,打着哈欠不舍的从被子里钻了出来,这是他一直以来的生活习惯,“早睡早起身体好啊~”
林墨哼哼唧唧地洗漱完毕之后,原先还有些混沌的脑袋也是完全清醒了过来。
穿戴完毕,林墨走出房门大吼,“曾建~!”
“诶诶,少爷,我在这儿呢。”曾建连忙应和着从院子的角落里跑了过来。
“跟着我,出发。”林墨气宇轩昂的说。
曾建没有问林墨去哪里,只是殷勤的跑前跑后为他抬枝驱虫,惹得林墨阵阵笑骂。
主仆二人的身影渐渐走出了林府。
看着面前大气不凡的柳家宅邸,曾建连忙上前扣响了大门。
“谁啊,大清早的,敲敲敲的。”一个有些不耐烦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打开门,见到是林家大少爷,那下人的脸色也是青一阵红一阵,十分的尴尬。林墨友好的拍拍他的肩膀,问道,“带我去叔孝的住处”
还未行至住处,就见一个慌慌张张的小丫鬟跑了过来,看见林墨匆匆的行了个礼,又急急忙忙的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