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哐!
伴随着剑脱手落地的声音,一声轻喝在殿上响起。
--停下!
所有人望向场间,俩少年相对而立,在二人之间,横着一柄剑,一柄很普通的短剑。
至于帝道剑赤宵,已然落在不远处破碎的白玉地板上,剑身微微颤着,远处窗边的蔓藤也微微颤着……
一切发生得太快!
慕怀风手举短剑,心中暗道一声侥幸,这半个月在土里长酒楼,他每夜都会去那布置很简单的房间中学习如何成为一个杀手、或说学习如何杀人。
半个月前的那个夜晚,当他第一次踏进少女房间时,二人的交谈……嗯,应当算不上交谈。
“今夜,我应学什么?”
“拔剑。”
“拔剑?”
“你有异议?”
“没,就觉着有些……。”
“是不是觉着简单?”
“是。”
“哼,我的剑与那些酸文儒士不同。我的剑,是杀人的剑;至于拔剑术,更是一剑封喉的剑术。”
“哦。”
“你好像兴致不是特别高。”
“没……是的。”
“影卫就重要的就是服从。”
“记下了。”
当夜,月明星稀,流银倾泻满院。月光下,少年面对青翠松柏,一遍又一遍的拔剑收剑,少女站在窗边,看着少年侧脸,直至天明。
接下来的每个夜晚,除了保持平日的习惯,少年就是研习铭文通鉴和学习着不怎么喜欢的事物,但更多的时间,便是简单的拔剑收剑。
某日清晨,习惯站在窗边的少女找到了少年,二人的交谈……嗯,应当算得上交谈了吧。
“你以后别对着松柏练剑了。”
“嗯?”
“今日酒楼掌柜找到我,非要让我给他些银钱,说什么松柏的破坏费,我没理会他。”
“确实应该给些碎银子,可你怎地不理会,不会是没钱吧?”
“我会没钱?只是没零钱罢了。”
“……”
“你干嘛去?”
“去交破坏费,你身上没零钱,我身上却只有零钱。”
“能有零钱就不错了。”
“……”
少年没有纠结零钱问题,只想着小姑娘能戴白玉发簪,怎么看都不像没钱儿的主,略带歉意的交了‘糟蹋费’,却迎来了富家翁模样的掌柜的絮叨,什么当世之俊杰,理应爱惜花草、保护树木等等,就差拯救大陆了。
慕怀风面色古怪、虚心受教,适时找了个空子,一溜烟儿跑没影了;可也没再糟蹋松柏,至于拔剑术,却琢磨出了些许味道。
他仍继续练着拔剑术,只是以手代刀,或说代剑;不断品味着一抽一插间的妙处,反正小姑娘也只是让别再糟蹋松柏,用手总可以了吧?
接下来的日子里,慕怀风白天划拉、晚上划拉、吃饭时划拉,就连上茅房都得划拉到脚麻……
可喜的是,他终是摸到了拔剑术的门路。浩瀚大陆,万般剑法,有的轻软似絮,有的霸道如刚……林林总总,却都忽略了拔剑,有时候生死便藏在一拔一收间,前提得快!
如今慕怀风的拔剑术距离少女说的一剑封喉还有些距离,但猝不及防下打落朱星海的赤宵剑,还是勉强可以的。
朱星海看着距喉咙分毫的普通短剑,后背早被汗水湿透。先前自己持剑而攻,一出手便是朱家子弟才能修习的如阳剑法,此剑法取意为直、一往无前,如长虹贯日,势不可挡。
二人的对战虽说不动玄元、只论剑招,可自己对面前的少年可是存有杀心的,因此起手便是如阳剑法第四式--朝阳升。朝阳破晓,晨雾尽散,万般杀机尽归一刺,是为如阳剑法一大杀招。
朱星海本想着能一剑结果了被‘吓傻’的慕怀风,没想到帝道剑赤宵距离少年三寸时,却被对方腰间的短剑击落,而少年的剑招更是简单至极,甚至都不能称之为剑招。
--拔剑!
他怎么也想不通只一照面赤宵剑就脱手而出,自己竟然败了,败在了谁也未曾想到的拔剑之上。若不是少年及时出声,朱星海毫不怀疑如今喉咙已被洞穿,郝然已是一具尸体,因为他能真切感受到横于胸前的那柄短剑有多锋利。
在赤宵脱手的一瞬间,朱星海磅礴的玄元运至脚下,再加上少年厉喝,这才堪堪止了步子。看着抵着自己的短剑,先前的震惊慢慢消退,逐渐转变为羞愤,想着先前说过的话,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并不怎么澄澈的眼中闪着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羔羊戏耍的愤怒的狮子。
静,落针可闻的静。
所有人看着场间之景,个个如泥塑木雕站在原地,良久过后,有人愣愣道:“这……这怎么可能?!”
议论声在殿上炸起,他们能看出朱星海那一刺的不凡,同时暗叹世家底蕴的丰足;有的八方使者甚至看出了朱星海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