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对梵蒂冈的尊重和霓下的缅怀,于是便托我代为转达……”
这下盖尤利乌斯大主教也不做声了,城中富人奉上程仪本是好事,但该谁来代表梵蒂冈接受可是件大事,在先皇故去新皇未选的情况下,擅自收受的责任他承受不起。
“我是个外人,这样的话按理不应由我说……”
作为君士坦丁堡大主教代表的本狄尼克主教率先打破沉默,他坐在祭台右边靠前的位子上,离事件的发生中心最近。
“教皇霓下蒙召,这肯定令所有虔诚的信众悲痛万分,不过伤心归伤心,梵蒂冈的各项事务决不能为之停滞甚至倒退,得有人继承霓下未竟的事业,继续弘扬正教的使命。”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高速冲刺的赛车,不断撞击着所有人的感官和承受底线,使得大家掩饰得当的虚伪铠甲纷纷龟裂、粉碎、化为齑粉。
“感谢您的坦率,本狄尼克大人。”
有人搭了台阶,盖尤利乌斯大主教决定主动出击:“您的一番肺腑之言出自拳拳之心,愿上帝赐福于您!”
他作势在胸口划着十字,借而展开下面的话:“霓下蒙召,梵蒂冈失去了掌控方向的舵手,基督世界的所有信众也失去了灵魂上的导师和精神上的司牧,大家的悲伤是真诚的,期望也同样迫切,梵蒂冈需要新的领袖!”
他加重了后面几个字的语气,伴随着感染力极强的煽动,很是有些人热烈的响应,支持的掌声和叫嚷此起彼伏。
我盯着盖尤利乌斯因刻意控制情绪而晕红的脸,他仿佛瞬间年轻了几十岁,又回到曾经年富力强的时光,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态,老夫聊发少年狂,这句诗最能概括老主教跌宕起伏的心理变化,如果换作是我,也会努力争取。
“大人的虔诚让我感动。”
一个我不太认识的神父开口道,从他身着的红色绣边白袍来看,身份应该不低于枢机院主教。
“罗马有句谚语说得好,狼群不能没有头领,国家不能一日没有君王,梵蒂冈确实急需一位力挽狂澜的领袖,按照神圣的程序,现在该是提名选举新任教皇的时候了。”
为了让自己的声音被更多人听到,他站起身来往前走了两步,我这才看清此人的样貌,塌鼻梁、三角眼、扫帚眉,怎么瞅怎么不顺眼,真不知道如何混到枢机院主教的位置。
“请上帝宽恕我的唐突,但事关基督大业,由不得半点虚情假意,诸位,我提名米凯兰杰洛神父!”
“哦!”
“什么!”
“那个搬弄是非的小白脸凭什么!”
这位主教的提议引起轩然大波,仿佛在人群中投下一颗重磅炸弹,瞬间点燃了按捺多时的火线。
米凯兰杰洛脸上闪过稍纵即逝的喜色,盖尤利乌斯不满的鼓着腮帮,奥多西斯呆呆的扫视两人,唯有事不关己的本狄尼克平静的将众生百相收之眼底,他投给我意味深长的微笑,里面包含的信息太多,令人无法趗读。
果然马上有盖尤利乌斯大主教这边的神父展开反击:“米凯兰杰洛太年轻,又只是个掌玺神父,资历人望远远不及盖尤利乌斯主教大人,您的提议恐怕难以服众!”声音的主人隐在人群中并未现身,但嗓门绝对高亢。
“谁!是谁在说话!这样混帐的言论竟能说出口,怪不得不敢亮相示人!”
刚才提议的枢机主教气急败坏的寻找声音来源,那样子跟个菜市场掐架的小贩没啥区别:“是谁说的,站出来!”
没人回答,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枢机神父目光如炬的扫过人群,本就不甚精致的脸孔因愤怒扭曲成可怕的模样。
“是谁,怎么不敢站出来!”
他紧紧攥着长袍的下摆,指节捏得咯吱作响:“彻头彻尾的小人!”
这角色安排的可不怎么光彩,我盯着盖尤利乌斯接下来的动作,心里默默的给他减了分,老主教的脸上读不出任何情绪,他依旧保持着正襟危坐的姿势,腰板挺得比谁都直,好像发生的事情同自己毫无关系。
“您就不要追究了,刚才说话的人虽然不敢现身,手段下作了点,但他说得话仔细品品,的确有些道理。”
一个戴着主教冠,坐在祭台上的红衣主教站出来打圆场,这个人我认识,丘扎拉祖,原来做过米兰的大主教,算是格里高利五世霓下身边的旧人,资历地位上足以压对方一头。
枢机主教果然气势上弱了下来,不过当着众目睽睽,总不好承认失败,脖子还硬梗着不服气:“忤逆之言,有何道理!”
“按照《圣徒礼范》的神圣规定,教宗必须依据一系列虔诚的程序来选举和产生,一切不合规程的行为均是对上帝的不敬和信仰的亵渎。”
丘扎拉祖慢条斯理的说着,调入梵蒂冈后他把大量时间都花在研究古典经文上,随口摘背些规则简直信手拈来。
“候选人得经过教区的推选,然后层层选拔到梵蒂冈,所有候选人做完圣餐弥撒整装正襟从青铜门进入圣彼得教堂,通过全封闭的投票,超过票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