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没能想到还有再会东方不败的一天。。
“东方……”令狐冲痴痴的望着东方不败的脸,少年生得眉清目秀,一回眸一勾唇的风情,乃至一个不悦的眼神,早就如一根肋骨般牢牢钉在他体内。
令狐冲难以置信的神情中,似乎还夹杂着显而易见的重逢喜悦还有……淡淡的愧疚?
要论令狐大侠这个人全身上下最出彩的地方,莫过于他那张巧舌如簧的利嘴,而此刻,这个看起来狂放不拘的男人,却紧张嘴拙到组织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林间的杏花在轻风中摇曳出柔软又艳丽的姿态,一袭红衣的东方不败落于腰间及胸前的墨发不扎不束,林间徐徐微风吹拂间衣玦发丝纷飞,一副懒散的贵家小公子模样是说不尽的倜傥,道不尽的风流。
眼前的东方不败如同往常集会时一般,带了一壶上好的绍兴酒,火灼色的袖口在空中虚晃出个半弧,不知何时,狭小的石桌上又多出了两盏精巧的陶爵。(注:“爵”就是古代饮酒的器皿,三足。)
“令狐兄弟……今日是否应邀携了那把古琴来?在下可是特意捎上好酒,准备洗耳恭听呢……”
那双凤眸,透过清晨缭绕的薄雾,妖媚含笑的盯着令狐冲,眼前的一切,美得如梦似幻。
早已分不清是虚幻还是现实,唯有对东方不败日复一日的思念与羞愧之情高过一切,因此,回过神来的令狐冲悲喜交加的冲到少年身前,猛地抓紧对方的双肩,眼神狂乱,“你去哪了东方!你可知,我足足找了你……?!”
记忆诡异的在某一衔接处断片,令狐冲头痛欲裂,就是怎么也想不起……东方不败一声不吭离他远去的缘故,又是因为何事而选择离开?
“令狐兄弟,你没事吧?”东方不败轻轻笑了一声,虽然是关心的话,话里行间却隐约溢出丝丝冰冷,“……在下这不是好端端的到这儿,同你幽会来了么?”
幽会?,!
幽会!!
不敢置信的抬起头,像是被少年眸底的火星烫了一下,令狐冲心头一时欢喜一时又担忧莫名,攥住东方不败肩膀的大手不知是该收紧还是应该放开。。
“我当然没事……倒是你,你去哪里了?我、我……”令狐冲灼人的视线与东方不败平静的目光碰撞,气息因激动而不稳,“这些日子,东方不晓得会有人挂念你吗!”
“是在下疏忽了。”区别于令狐冲的失望与怒意,东方不败的口吻却镇定的不可思议。
闻言,向来意气风发的令狐冲嘴角牵起一抹苦笑,整颗心却渐渐抑制不住那股火热,有些僵硬的说着,“东方,我不许你再离开了!就算是冒天下之大不违,我令狐冲也要与你笑傲江湖!”
真好听……
就像世间最腻人的蜜糖……
一身红装的东方不败垂下眼眸,凉凉的指尖抬起,火红的袖口像是故意磨人般的一点点滑落,欲语还休的露出少年纤长白嫩的手臂。
“令狐冲,”在指腹快要触及对方的皮肤时,东方不败浅笑依依,说出的话却完全不着边际,“古琴带来了没?”
这算什么?!
没有耐心与狡猾的少年玩文字游戏,对东方不败失而复得的复杂心情冲荡的令狐冲理智全无,急不可耐的将对方牢牢锁进怀里,歇斯底里的低吼,“回答我东方!不要逃避了,求求你给我个痛快……”
说到最后,令狐冲一贯洒然自在的声音里,竟然掩饰不住痛苦的哽咽。。
而抱住东方不败的力道,是那样不加控制,几乎要将少年彻彻底底揉进身体,融进血肉里,才算痛快!
“何必露出一副被人抛弃的可怜模样?令狐少侠……”
“那个逃避的人,从来就不是我……而是你。”
“既然你要我给你个痛快,可以……就用你的古琴来做为交换。”
少年的嗓音空灵破碎的仿佛来自远方,一字一顿渗出的冷漠简直可以将令狐冲生生凌迟。
“好!无论东方要什么,我都会给你送来!就算你开口要我令狐冲这条命!”眼睛一眨未眨,令狐冲左手爽快的往身后一背,很快就将松松系于背上的古琴取了下来,殷切十足的递到东方不败面前。
铮铮——
东方不败素白的十指毫无章法的扫动过琴弦,指头的形状勾动出温柔自信的力道,随心所奏的音律伴着轻拂过的风声从令狐冲耳尖吹过,几乎让他忘了今夕是何夕。
盘膝而坐的黑发少年,古朴素雅的焦尾琴架于两腿正中,绕梁之音徐徐而出,东方不败微阖上眸,情动时甚至若有似无的出声应和,两种音色相衬非常……美妙绝伦,盖世无双,“……令狐兄弟与盈盈姑娘新婚燕尔,还约我出来相会,传出去……怕是对你们二人在江湖上的声誉,影响不太好。”
曲子在最妙的地方戛然而止。
东方不败笑容真切,令狐冲眼皮一跳。
“你在说什么……哪里有什么妻子。”头有些眩晕,呼吸不畅,令狐冲喃喃,炯炯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