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听见，眼里露出些迟疑。
钟艾便盯紧了他的眼睛，道：“干嘛不回答？你心虚了？”
少年便道：“有什么心虚可言？他人好，我和他相处愉快，便要来看他，和他说话，有什么不妥？我喜欢他到要紧的地步，不可以吗？”
钟艾哼一声，指着他道：“你喜欢谁我不管，但是你来历不清，今后离他远点。尤其不要和他说多余的事情，避免他分心。”
少年见了，轻轻摇头，道：“这是我的自由。不过我不在你面前出现就是了。好了，还我令牌。”
话落，少年伸手去要，钟艾见了，却后退一步，道：“不好意思，我还有件事问你。”
少年皱起眉头：“你怎么说话不算话。说好只问三个问题。”
钟艾哼笑一声，道：“我自己定规矩我自己改，不可以吗？其实这个也不是很大的问题，我只想知道，你是如何控制自己的力道的。”
“控制力道？”虽然心中嘀咕钟艾怎么这么不讲信用，少年还是问。
“我看你的脚力控制地很好，我想试试看控制手力。”听见钟艾这么说，少年明白了过来。
他一翘嘴角，道：“我晓得了，你是说你给他捏石头的事吧？”
钟艾略微惊讶，他居然知道，不过她还是毫不遮掩地道：“对。”
少年望她许久，道：“你每次你捏石头兔子给他的时候，耳朵都缺掉一块，其实这个和力道没关系的。”
钟艾听过，一愣：“和力道无关？那你知道我捏碎的原因？”
少年点头：“我晓得的。”
钟艾追问道：“那你告诉我，为什么？”
少年思忖几秒，道：“这件事，不太好说。”
钟艾道：“是什么就说什么，什么叫不好说？”
少年道：“告诉你可以，怕你不高兴。”
钟艾皱起眉头，道：“我为什么不高兴？到底讲什么，干脆点。”
少年摇头：“我不说，不是好事。”
他越是这样讲，钟艾越是狐疑。最终她不耐烦了。
“我让你说就说，你要是不说，我现在就抓住你不让你走。”
少年听闻只是沉默，半晌后才道：“算了，告诉你就是了。反正迟早你会知道的。说来，你之所以送给他的石头兔子总是缺耳朵，是因为……”
少年停了停，仿佛讲到什么难以启齿之事。可最终，他还是开口道：
“是因为你将自己的一部分记忆封印掉了。你的精神是不完全的，所以，表达的情感也无法充分而自然，才会总是缺掉一块。”
这是钟艾闻所未闻的。她睁大眼：“什么记忆？我的什么记忆被封印掉了？谁干的？”
少年看向她，轻声道：“是你自己。”
钟艾猛然傻在了那里。
***
本来钟艾只是顺便问问少年对于力道的控制问题，哪里知道竟然从他那里听见了骇人的消息。
记忆？泉眼？封印？
却见少年眉目低垂，徐徐道：“天地间有六处是三界都不管的地带，而在每个地带上都分布了一个泉眼，分别为洗愁、忘忧、消烦、绝恨、除痛还有灭情。人在这六个泉眼，可以存放自己的感情和部分记忆。你在灭情泉，留下了自己当年对一个人的思念。为此你当年才那么快放下那段感情，然后接纳了夏川。可惜，因为你对那人动情很深，即便放下了大部分的记忆，还是把他挂在心里，所以，万一将来你取回它，会带来灾难。尤其对夏川来说。”
这些话让钟艾震撼了。
这些泉眼的存在她是听过的，并且，她的确记得自己去过附近的一处。只是后来再回忆，却什么都记不起了，也就算了。这么说，少年说自己存放过的记忆是……？？
“又是李钦泉？”钟艾紧紧地问。
少年点头道：“难道不是吗？你有没有发现？现在出现任何问题的时候，你第一想到的人就是李钦泉。谈起自己最理想的男人的时候还是李钦泉。想要找人帮你封印孤星之力的时候，想的帮手还是李钦泉。潜意识里，这个记忆在提醒你，这个男人对你很重要。为此，你捏给夏川的兔子，总是残缺的。因为你的爱是不完整的。有一小部分的你的记忆还躲在泉眼里，深爱着那个人。”
钟艾陷入了震惊中。怎么会有这种事？她可一点记忆都没有。
而且她觉得很烦躁，为什么总是这样甩不掉的感觉，那个姓李的臭小子。
想过后，她紧忙看向少年，道：“那后来如何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去找回这段记忆了？记忆里有什么？”
少年轻轻道：“无可奉告。”
钟艾冷声道：“我要知道，告诉我！”
少年摇头道：“不能说。我在这个时空提起任何人的结局，时空都会扭曲，造成负面影响。现在告诉你这么多，已经是犯忌了。很可能不久就会有不良的影响。”
这些话让钟艾沉默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