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主客双方坐定,公子偃笑着说道:“久闻兄长大名,今日终能得见,弟甚感荣幸啊!”
这样的客套话,燕丹自然不能当真,也只好施礼说道:“丹亦久闻公子大名,此次路过贵国,能与公子相见,实乃人生幸事。”
公子偃笑了笑,而后问道:“听闻兄长自秦国而还,不知秦国如今是何状况?”
燕丹不知公子偃所问是何意,也不知具体是指哪个方面,想了想后说道:“秦自赢楚驾崩、嬴政继位,国相吕不韦便把持朝政,至于百姓,无甚异常。”
“哦?那不知阳泉君与王龁等人如何?”公子偃继续问道。
燕丹思索一下说道:“老秦人虽不服吕不韦,然为国事稳定,亦无举动。”
公子偃点点头,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却轻轻扭向左侧一人瞟了一眼。那人轻轻点头,然后施礼说道:“不知公子以为秦国经此之事后,可有起伏?”
燕丹回礼后,看着公子偃问道:“不知这位先生是?”
“哦,却是忘了向兄长介绍,这位便是我赵国大将军李牧。”公子偃说道。
燕丹一听,急忙施礼说道:“原来是威震北疆的李将军,失敬失敬。”
“不敢”李牧还礼说道。
子心一听是李牧,不禁上了心,看着李牧细心打量起来,李牧看着不过三十多岁,面庞黝黑但轮廓分明,一双眼眸炯炯有神。子心知道,自己的未来,燕国的未来终绕不开此人,有李牧在,赵国即便国力再弱,也不能让人小觑。
在战国四名将之中(白起、王翦、廉颇、李牧),只有李牧生平未曾一负,而且李牧的最大成就便是步兵团各兵种相互配合之下全歼骑兵军团,这在当时是一项了不起的成就。
四人之中,秦、赵两国各两人,若两相比较,李牧、廉颇未必就输于白起、王翦,只不过两国的君主就相差太远,以至于李牧、廉颇的下场都非常悲惨。
燕丹接着摇头说道:“并无起伏,唉!”
李牧听后点点头,又问道:“不知公子如何看天下之势?”
燕丹想了片刻之后说道:“丹以为如今秦军强大,若要战之,必要山东六国联合,方可遏制其东进之势。”
李牧说道:“公子所言极是,只是齐国向与秦国交好,如此,便是我等五国,若是趁秦国变故,值此之时讨伐齐国若何?”
燕丹听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时,子心施礼说道:“不才冒昧说一句,若是此时攻齐,秦军必出函谷。”
李牧一听,看向子心,见其是一个少年之人,便开口问道:“不知这位是?”
燕丹急忙说道:“此乃在下长随。”
李牧施礼问道:“不知阁下为何如此笃定?”
“秦国自张仪破纵,便定下国策,乃是远交近攻,如今七国之中,与秦国无直接冲突的便是齐国与我燕国,然自秦军夺取河东上党、太原,我燕国也与秦军不远,独齐国远避,是以秦国才与齐国签订盟约,若五家攻齐,速战可之,苦战之下,五国久必生隙,秦军那时再出函谷,五国必然无功而返。”子心说道。
李牧听后,想了片刻,点头说道:“阁下所言有理,若是齐国一月可下,秦军必不出兵,若是齐国苦撑三月,秦军必然各个破之。”
子心笑着说道:“不必三月,若是在下,便佯兵攻韩,韩国弱小,必恐慌;而后增兵上党,兵压赵魏、而后兵出武关,兵压楚境,试问将军,四国安能坐等?五国定因此而争执,若四国回军,独留我燕国,自问我燕国尚无实力吃下齐国。”
“阁下又何必妄自菲薄,贵军实力在下自知。”李牧说道。
“将军,若是我燕国破齐,秦军退兵,四国会否前来讨要齐国领土?只怕那时,我燕国必然成为下一个齐国。再推知,四国见利,又会否自相攻伐?若是攻伐,只怕秦军更加自如,是以在下认为,将军所言攻伐齐国,并不可行。”
李牧听了这番话后,不得不对这个少年人有了新的认识,想了想后李牧说道:“阁下所言有理,李牧狂妄了。贵国久居燕山,乃苦寒之地,不知阁下以为贵国今后当如何?”
子心一听,心里一个咯噔,莫非这才是今日的重点?想了好一会儿,子心问道:“不知将军可会博弈?”
李牧一愣,不明白子心这是何意,便轻轻点了点头。
这时公子偃抚掌说道:“适才在下一直觉得此地少些什么,想来是没有歌舞、好酒,甚为无趣,既这位随侍愿与将军博弈,如此甚好,正可助兴,来人,拿棋具来。”
不一会儿,便有一名侍卫端上来一副棋盘,上面放着七个棋盒,还有七个竹片。
公子偃首先起身说道:“把棋盘放下,将案几摆正。”
待士卒将案几摆开,子心走到右侧施礼说道:“将军请。”
李牧也施礼说道:“请。”
两人坐下后,李牧开口说道:“既是在下年长,便请阁下先行抽取。”
子心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