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武赌区早已是人声鼎沸,数不清的人头攒动着,挤在一堵屏风前,大声呼喝。
“真他娘的晦气,半路杀出这么个怪物,搅了老子的财运。”一个尖嘴猴腮,身材矮小的灰衣老头不满地嚷嚷道。
“你这老贼,平日坑来了那么多钱财,现在惹出这么大的乱子,又说这等风凉话。”赌坊的护卫首领沈恭听他出言不逊,忍不住斥责道。
老头嘿嘿一笑,没有接话,挤出人群,躲到别处去了。
那老者沈墨白也认识,他是武赌区的常客。平日就装作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寻人对赌,扮猪吃老虎。这人行为虽不检点,但并未坏得意楼的规矩,所以虽有不满,也不好驱逐。
沈恭看到沈墨白的身影,急忙抢步走过去,躬身道:“大少爷来的正好,那妖怪此时正被困在灵境中。”
沈墨白点了点头,问道:“妖怪什么来头,可弄清楚了么?”
沈恭道:“那妖怪在这里已有不少时日,之前化作人形,属下没有察觉,今天他与人对赌,不小心现了原形,我便放出禁制先将它困住,等大少爷前来定夺。”
“好,我先进去探探虚实。”沈墨白淡淡道。
沈恭闻言,赶忙命众护卫在人群清出一条道路。
沈墨白走到屏风前,只见灵境内狂风大作,黑雾弥漫,整个画面犹如一面墨镜。只有表面覆盖一层淡淡的红色光芒,那是由沈春风当年建立武赌区时亲手布下的禁制,就是为了以防出现突发情况,用于控制局面。
沈恭怕他应付不来,准备带人跟着进去,却被沈墨白阻拦住:“你们在外面掌控局面即可,以防有人趁乱生事。”沈恭点头遵命。
黑雾不停的侵蚀着结界,此时红光已经比较淡化了。沈墨白没有停留,一个大跨步,闷头冲了进去。
进了灵界,一股腥臭之气扑鼻而来,沈墨白猝不及防,只熏得眼花心黑,腹里翻腾欲呕。急忙将灵力外放,形成一个淡白色的光罩护住周身,黑雾附在上面,灼烧的滋滋作响。
细眼望去,灵界内狂风大作,黑雾漫天,早已没了本来面貌。运转神识,四处扫射探视,看到十丈开外,虚空中悬挂着两个大红灯笼般的眼睛,足足有一尺大小。四只巨爪,浑如钢钩,不停的张合着,显然是准备伺机而动。
沈墨白用神识探视妖怪,那妖怪自然也在盯着他,当下装作不知,只是四处游走。心中暗惊:哪里来的妖怪,看这声势绝非易与之流。
双手捏了个剑决,神识中蕴养的“矢颖剑”立即嗡嗡响应。此剑长三尺有余,为天外玄铁所铸,削金石壁垒犹如砍瓜切菜。
沈墨白大声喝道:“来的是哪一路妖孽,竟敢在我得意楼造次!”
他话音刚落,黑雾中狂风更盛,只听一个粗旷的声音咆哮道:“本座乃沐云湖撼山妖王是也,黄口小儿,快快撤了这禁止,本座今日离去,绝不会再与你们计较。”
沈墨白闻言,心中一沉。没想到来的竟然是一尊妖王,在神州界,能统领一方妖灵的妖王,个个都有通天彻地之能。沈春风年少时曾只身前往沐云湖,与一尊妖王斗了一天一夜才勉强打了个平手,而后自知修为不足,遂闭关五年才重出江湖,斩妖王于剑下而声名大噪。
沈墨白虽然心中大惊,但嘴上并不逞弱,大笑道:“既然是妖王,又怎会被这小小的禁止困住呢。”
妖王见他不为所动,气急败坏,怒吼道:“本座既来得,便去得,不过废些法力罢了。”
沈墨白不答话,只是心中暗暗思索:自己在长春城中待了七年,平日所见妖奴皆是修为低弱之流,今日得遇一尊妖王,却也是个验证剑道的好机会。想到此处,体内战血沸腾,眼睛也放出了充满战意的光芒。
他随手往地上丢了一个聚灵阵,阵法运转,不停的吸收灵界内的黑雾。阵法越转越快,里面的雾气也越浓,最终化为一滩腥臭至极的墨水。
黑雾被吸收殆尽,灵界现出了本来面貌,只见前方的山下匍匐着一只巨大的身躯,黑褐色的鳞片遍布全身,四肢粗短,目散红光,正凶狠狠的盯着沈墨白,看的出来,那是一只穿山甲,只不过体型比寻常见过的大上百倍。
沈墨白心中暗惊,表面却不动声色。里面的情形,灵境外的众人自然也能看到,个个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震惊万分。
沈墨白冷冷一笑道:“原来是一只成了精的穿山甲,不在你的山中撒欢,来我得意楼做什么。”
那撼山王怒道:“本座来去自有道理,又何须你这小子多此一问!”要知这穿山甲常年在深山中修练,生活苦闷清闲,偶然来得人间戏耍,便似着了迷般。化作人形,流连于赌坊酒肆之中,日夜不休。
沈墨白只是想激怒它,好找到攻击的破绽,所以依然冷冷地道:“可惜你模样丑陋,惊了诸人,却让我这生意如何做得下去。”
撼山王大怒:“黄口小儿,竟如此辱我,今日定要让你挫骨扬灰,方解我心头之恨。”话音刚落,巨爪呼呼袭来,指刀泛着白光,切割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