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布置的很简单,木床,木桌,还有四把木椅。再加上悬挂在墙壁上的各种图画。
除了百妖图集,还有沈墨白自己的一些随笔,这是他不多的爱好之一。
他画的并不是很好,一座山峰只是草草的勾勒几笔,或许也只有他自己才能认出来,这就是空灵峰。
山上是有建筑的,几座散落在各处的殿宇也只描绘了简单的轮廓。
另外还有一些很奇怪的画,有黑暗的长街,有冒着金光的怪物。有持剑的男子,有两鬓斑白的老者,还有一群光着小脚丫的孩子。
沈梦溪曾不止一次问他那些是什么,他总是神秘的笑而不语。
沈墨白回到房间看着画里的人和物,内心深处涌起一股莫名的伤感,眼神里充满了疲惫。
他累了,需要休息。
床上铺着很柔软的棉被,躺在这样的床上面,总是很容易就睡去。
沈墨白每天晚上都会做梦,各种乱七八糟,莫名其妙的梦。
他不知道,在自己的丹田深处,已经升起一团氤氲金光,沿着经脉,缓缓的朝着识海处流动着。
那是一个洁白无暇的世界,四处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也没有声音。沈墨白漫无目的的走着,既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突然,他听到了一阵缓慢的脚步声,就在身后。
沈墨白回过头,看到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相互依偎着走来。
他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们眼中似乎只有彼此。
两人走到了沈墨白身边,好像才注意到还有一个陌生人。
男子长着一张精致的脸,无论是哪个女人,只要看到这张脸,或许都会心跳加速。
沈墨白忽然觉得,这张脸好像和自己有几分相似。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世界上真有这么相似的人吗?
女子也很美,那是一种超凡脱俗的美,仿佛世间所有形容女子美貌的词汇用在她身上,都显得有些庸俗。
沈墨白没有说话,他的话向来都不多。
男子看着他许久,才开口道:“是你。”
“是我。”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陌生人认出来了,沈墨白这次表现的很平静。
男子笑了,道:“你是云霄剑派的景川?”
沈墨白也笑了:“没错。”
他没有再掩饰,就好像在这个地方,他可以敞开心扉,畅所欲言。
“你是春风得意楼楼主沈春风的义子沈墨白?”
“是。”
男子突又收住笑容,摇摇头道:“不是,你不是。”
沈墨白的笑容也凝固住了:“我不是?”
“不是!”一直沉默的女子忽然道:“你是天狐遗孤。”
“天狐遗孤!那是什么?”沈墨白瞪大了眼。可惜没有人回答他,所有的景象在一刹那都消失了。
梦境来的快,去的也快。有时候你或许只是在梦里眨眨眼,一夜就过去了。梦境的美妙和神奇,永远都没有人能说得清。
没有人告诉他天狐遗孤是什么,他只能从以往的蛛丝马迹中细细追寻,苦苦思索。
这个从未出现过的奇特梦境,是不是在预示着什么?妙葫真人和叶驭天是不是把我当做梦境中那个男子了?他是谁?我又是谁?以往的种种再次浮现心头,沈墨白感觉自己头都大了一圈。
天已破晓,淡淡的光亮从窗户穿透进来,照在他的脸上,迷茫而忧愁的脸。
沈墨白每天都起的很早,他喜欢在后花园里迎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伴随略有凉意的清风,嗅着满园的花草香气,听虫子和鸟儿演奏的大自然混合曲。
他总是有很多心事,这些心事让他变得沉默寡言。
是不是因为没有人可以倾诉?
是不是因为没有人能了解他?
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可以豪爽的大笑,愉快的喝酒,大块的吃肉,肆意妄为而无所顾忌,偏偏他就不能?
心事太多的人是不是就必须活的很累?
空荡荡的后花园,只有鸟叫虫鸣,和风吹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响,没有人告诉他答案,只有寂寞与他相伴。
沈墨白没有再想那么多,一个人若是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思考上面,那岂不是很无趣。
今天已经是沈春风和杨云峰决战的前一天了,整个沈府都显得很忙碌。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就是接待从各地赶来观看两位剑神决战的大人物。但凡是决斗,总是要有人来做个见证的。
沈春风邀请的人并不多,只有十几个。这些人的名字都写在一份名单上,此时沈恭已经把名单交在了沈墨白的手里。
他正在看,一个熟悉的名字已赫然入目。
云霄剑派掌门人云庭!
云庭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了三个年轻人。
名单上虽然只有云庭,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必须一个人来,或许他带的人还有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