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南抖了抖手中的烟灰淡淡地看着君御说:“你真决定好了?你要知道,现在15岁,他妈谁收你!”说完深吸了口烟。
君御笑了笑:“可以当学徒啊,捕鱼是其次,主要我想下海”
“那你真打算去广西?你不去广东找他们?”李定南顿了顿“劳资怕你出事!”
君御脸上出现了难得的腼腆“怕什么,男儿志在四方,再说了,我要去北海,去广东干什么,去佛山学功夫啊?”
李定南听见了君御的话脸上的肃然也难得消退一些,仿佛离别的气氛也冲淡了一些,笑骂着说:“反正在外面小心点,不像在定南,你小子收敛收敛你的臭脾气!”说完转身就走,半路却又停住,头也不回摇了摇手“既然你不告诉你家里,那今晚你来我家,喝顿酒,当给你送行吧。”
君御看着李定南远去的背影,苦笑着……
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走,也不知道是对是错,但是我有种预感,我必须去北海,仿佛有个声音召唤着我,算了,既然走到这一步,就一路走到黑吧!“各位旅客,由定南开往……”车站的播音室发出的提示音突兀的响起拉回了君御的思绪,他眨了眨眼,靠着车窗呆滞地看着上上下下的旅客,这一刻连君御都不知道未来自己将会怎么样。
君御从小到大并没有出过远门,对于他来说北海之旅是一场未知的旅程。但和同龄人相比,他心智成熟许多,面对陌生人也不显怯场。刚开始他以为北海就是一个出海的港口,在他想象之中来来往往的渔船定是热闹非凡,朴素的渔民们常常唱起远方的渔歌,笑莹莹地看着网中被那夕阳染成金黄色的鱼儿。这就是君御所向往的乐园。然而现实却是他看到了许多穿着泳装的人在温碧净透的海水中嬉戏打闹,花花绿绿的鲜艳泳装看似巧妙的融于大海的怀抱中,却让君御感觉到格外的不舒服,尽管他们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君御提了提手中的背包看着下方传来阵阵欢笑的海滩,眼中露出失望,苦笑了一声,漫无目的的徘徊在北海的街上。
走在北海街道上的君御是茫然的,对于下一步,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或许还是怪自己太天真了吧,君御自嘲地笑了笑。走了没多久,他就发现了一个菜市场。市场中人来人往,摩肩擦踵,很是热闹,君御走在其中显得格格不入。这些人来市场都是抱有目的的,选货付钱,然后走人。不管什么生灵,来到这个地方,终究沦为被人挑选的商品,笼中鸡鸭,池中鱼虾,这些都是餐桌上的一份菜肴罢了。忽然他灵光一闪,心里暗道:真是脑子有点转不过来,找个人问一问这些鱼虾哪里来的不就成了?想着他就走向了一家卖鱼的店铺。
“老板,这鱼新鲜不”君御眼中闪着狡黠,笑着问“哪儿打来的?”
“小伙子你说话真有趣,你看这鱼活生生的在这水里,你问我新不新鲜”这鱼老板擦了擦汗“这些鱼呀,都是今天从涠洲岛运过来了的,你说新鲜不新鲜”
“涠洲岛?”君御面带疑惑:“涠洲岛在哪里?在北海吗?”
鱼老板怪异的看了看君御开口说道:“小子,你不是本地人吧,有着南海蓬莱之称的涠洲岛你都不知道?它…唉?说了半天你小子到底买鱼还是问路来了?”
“问路!”
“……”
涠洲岛是中国最大、地质年龄最年轻的火山岛。从高空鸟瞰,涠洲岛象一枚弓型翡翠浮在大海中。该岛地势南高北低,其南面的南湾港是由古代火山口形成的天然良港。港口呈圆椅形,东、北、西三面环山,东拱手与西拱手环抱成娥眉月状,像世大无比的螃蟹横卧海中。岛屿四周浪涌波兴,空阔无边;水天一色;气象恢弘。君御在上岛的过程中就深有体会。当他满心期待的在岛上找能下海的渔家时却备受打击,那些渔人本就不喜欢外人跟着他们出海打鱼,再加上君御年纪尚小,更是不喜。许多渔民都将他拒之门外。君御跑了一家又一家,或直接拒绝,或委婉相劝,总之没人收留。这让君御感到很受挫。
当君御隐隐要放弃想要出海的想法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了。微凉的海风吹拂着他的发梢,就像他离开定南那晚一样的凉。他双手插在裤兜里,一步步地向着海滩走去。海浪一波接着一波冲刷着岸边的礁石,谁也没有发现北海的星空下,正有一个少年蹲坐在那漆黑如墨的夜晚,借着暗暗的月光盯着水中的影子发呆。
忽然,君御发现了海水中有一个发着淡淡荧光的物体。一开始君御以为是浮游生物之类的,没有太在意,可是看了半天不见那个物体移动,就站起来,走了过去,把那个物体捡起来,定睛一看,原来是块石头。刚一入手,君御就感觉到这块石头有一种手捏一团细沙的感觉,这块石头呈立体三角状,半透明的乳白色。拿着半天,刚刚看见的光却消失不见,这让君御大感奇怪,再次放入海中,这块三角石的正中央却又能隐约看见发着微弱荧光的圆圈。
君御拿在手中掂量掂量后自语道“嘿,这算什么,补偿我啊,运气还不错,似乎是个宝贝啊”正当君御窃喜的时候,海航港的右方传来了阵阵吆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