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在王元泰的带领下来到医帐外,王元泰在他耳边小声叮嘱:“刘太医和另外两个大夫就在里面,他们都是医道老前辈,你进去后说话客气点……”
李浩敷衍地点了点头,迈步上前,掀开布幔,走进帐篷,只见三个老头呈三角形坐在帐内,正在喝水聊天,坐在正中的正是须发花白的刘太医,李浩虽然不认识他,却也知道只有刘太医才有资格坐那个位置,上前两步,躬身行礼:“后学晚辈李浩拜见三位前辈。”
三个老头完全没想到献方子的居然是个毛头小孩,从李浩走进帐篷的那刻开始就惊讶地望着他,直到李浩朝他们行礼问好了,他们才缓过神来,刘太医尴尬地咳了可,摊手道:“莫要拘礼,李小友请坐。”
地上果然有个小坐垫,李浩过去盘腿坐了下来,唐朝的坐礼是跪坐,不过李浩很不习惯跪坐,稍微坐一会儿腿就麻了,所以平时他都是盘腿而坐,好在他现在身穿道服,盘腿坐也没什么不妥。
刘太医见他穿着道士服饰,开口就问:“不知李小友在哪座道观修行,恩师又是位高人?”
李浩早就猜到他们会问自己的身份,也提前给自己设计好了身份,便说道:“小子其实不是道门中人,老家在河北沧州文德县。”
“沧州人?”刘太医不解地望着他,“你既是沧州人,为何到了这里,还一身道士打扮?”
李浩就开始解释起来:“其实我祖父曾是许州人,那时候兵荒马乱,逃荒去了沧州,就在那里定了居,直到三年前,沧州文德县出现了一场瘟疫,瘟疫虽然不大,没有扩散出去,但文德县却损失惨重,十室九空,我家也难幸免,父母都死于那场瘟疫。”
刘太医仔细想了想,这才记起,三年前文德县确实出现了一场小型瘟疫,然而具体情况他并不知晓,只是听说那场瘟疫并不严重,死了几千个人,远达不到十室九空的程度,但他想到李浩三年前应该还是个孩子,一定是被瘟疫吓坏了,才会如此夸张,便也没追究,就问:“你就是那时候逃出沧州,来到了许州?”
“差不多吧。”李浩照着自己设定的剧本回答,“那时候我也染上了瘟疫,逃到了一个深山里,看到一个破落的道观,就进去了,在里面遇到一个云游四方的老道长,老道长是好人,见我病重,就熬了一碗汤药让我喝,我喝完后,竟然感觉瘟疫症状减轻了许多,老道长似乎有急事要离开,就把药方给了我,还给我留下了药材和一本医经,让我自己煎药喝,说要不了几天就能痊愈,然后就离开了,我按方服药,果然就好了,病好了后,我心想家也没了,不如回许州来看看,说不定还能找到什么远方亲戚,一路逃荒来了这里,身上这道服是从道观里捡来的。”
刘太医和洪曹两个大夫闻言皆惊,几乎同时问:“那老道长姓甚名谁?”
李浩:“他只告诉我他姓孙。”
“姓孙的老道?”洪大夫蹙眉沉吟了片刻,忽然惊呼,“难道!是药王?”
“孙思邈?”刘太医也瞪眼惊叫起来。
曹大夫蹙眉拈须:“嗯,应该是他,放眼天下,若说有谁能治好这鼠疫,恐怕也只有药王孙思邈了。”
三个老头在那议论,李浩一个人偷着乐,药王孙思邈医术名震天下,只要将他搬出来,自己的药方就有说服力了,不怕他们不相信。
果然,三个老头议论了一会儿,刘太医对李浩说:“李小友果然福泽深厚,竟能遇到药王前辈,不知孙老先生留给小友的那本医经是何名目?”
李浩装模作样地想了想:“好像是叫《千金方》。”
“千金方!”三人异口同声惊叫,眼睛瞪得滚圆,那模样比看到三个扒光了的绝世美女还要激动。
孙思邈的《千金方》可谓是这个时代的医术圣经,每一个医者一听到《千金方》的名字都会为之疯狂,就算是太医也不例外。
刘太医到底定力高深,惊叫了一声后赶紧掩饰自己的激动之态,清咳一声,恢复了道貌岸然的长者模样,缓缓问李浩:“那《千金方》现在何处?你可带在身边?”只要李浩说带在身边,他就打算豁出去老脸不要也跟他讨来看看。
李浩一见他这倚老卖老的样子就不爽,眨巴了几下眼睛,道:“烧了。”
“烧了?”三人再次齐声惊呼,刘太医气急败坏地问,“你为何将它烧了!”
“取暖咯。”李浩满不在乎地说,“我逃荒过来的时候,正好遇上大雪,躲在一个破土地庙里,都快冻死了,身旁也没啥点火的物事,只能把那医经一张一张撕下来烧了取暖了,你还别说,这《千金方》虽然不厚,却挺耐烧,我一张一张地烧,足足烧了两柱香的工夫……”
李浩正说得起劲儿,刘太医却忽然手捂胸口,摇摇欲坠,那伤心模样,就算死了亲儿子也不过如此吧。
“你……你……”刘太医伸手颤抖指着李浩,上气不接下气,李浩眨巴着大眼,一脸无辜地望着他,“老先生,我怎么了?”
“噗……”刘太医终于忍不住,一口老血喷了出来,画面太美,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