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冕用李笑楚送的匕首斩断铁锁,将石门打开,他拿过火把向里一照,顿时吓了一跳,里面席地而坐一个人,头发散乱地遮住了脸,手脚都被铁链锁着,体型却很健硕,样子半人半鬼。
在这漆黑的石室里,乍见这样一个人,三人都是一惊。唐冕失声说道:“我去!什么鬼?”
那人也不抬头,还是老样子坐着,嘴里却传出虚弱地声音:“我不是鬼。”
唐冕定了定神说:“我知道你不是鬼,我、我这只是惊讶之下的问句。”
那人却说:“那就是你语法有问题。”
“你是在给我上语文课吗?”唐冕回敬了他一句。
那人说:“我只是实话实说,你觉得不对吗?”
唐冕觉得眼前这个人简直奇怪的可笑,就随口说道:“我靠!你都成这模样了,还跟我斗嘴皮子玩?”
那人又说:“你又错了,没有我靠这个词……”
李笑楚跟荷香在一旁看两人不知不觉斗嘴都忍不住笑起来。唐冕有些尴尬,没等那人说完就问道:“行了行了。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罗生寨寨主。”
“寨主?”三人又是一惊。
李笑楚问他:“那个面具人不是寨主吗?”
那人忽然抬起了头,唐冕赶紧挡在李笑楚前面,用火把指着那人说:“你要干什么?”
“我身上都被铁链锁着,我能干什么?”
借着火把,三人看到这人虽然长了胡子,头发也散乱着,但样子还算英俊,这让三人心里舒服了许多。
唐冕又说:“说说,你怎么是这罗生寨的寨主?”
那人叹了一口气说:“这罗生寨本是我和我族人居住的山寨,我们在这落日山上生活、狩猎,偶尔到砾阳城采购货物,日子过得平稳幸福。四年前,我去砾阳城卖些药材,回来时候在路上救起一个人,将他带回了山寨。可没想到当夜就有一群黑衣人包围了我的山寨,那个被我救起的人居然和他们应外合破了山寨,我的族人奋力抵抗,全部被他们杀光,连小孩都没放过,说是怕他们长大寻仇。而我就被囚禁在了这里,他们又担心我武功好,就把我的手脚都用铁链锁了起来。”
“他们是什么人?难道你们得罪江湖的人了吗?”唐冕问。
“不,在打斗中我发现他们不是江湖中人,而是官兵。”
“官兵!”唐冕惊讶地说。
李笑楚不解地说:“我和爹爹四年前到的砾阳城,当时并未听说有什么大规模的官兵清剿行动啊?”
那人又说:“可他们的确就是官兵,虽然他们都穿着夜行衣,可我看得出他们训练有素、指挥有度。最重要的,他们所用的武器上全部刻有官府的铭记,这一点是不会错的。”
李笑楚喃喃地说:“怎么会这样?我从未听爹爹提起过?”
“姑娘,可否问一下,令尊是何人?”
“家父就是砾阳城县尉李昭德。”
“什么?”那人突然来了精神,挣扎着站起来就要过来,却无奈被锁链锁住,而那锁链却发出沉闷的声音。
唐冕见他疯狂的样子,赶紧说:“你又想干什么?”
那人却扑通跪在地上,声音哽咽地说:“大小姐!”
“你这是干什么?我并不认识你呀?你快起来。”李笑楚意外地说。
那人又说:“我们是罗生族后人,先祖曾追随太宗皇帝征战天下,因勇力过人、身披战功,被太宗皇帝赐封忠武将军。到了我父亲这一代,武后坐临天下,父亲又已年迈,便想带领族人告老还乡,多亏了令尊李大人在当今圣上面前陈说厉害,才得以来到这落日山隐居。不过即便是令尊也不知道我们的去处。所以,令尊是我们所有族人的恩人。”
听到这里,唐冕笑着对李笑楚说:“笑楚,你爸可真厉害,都能跟皇上说上话。”
荷香自豪地说:“那是,我家老爷以前可是当朝宰相。”
“我靠!宰相?”唐冕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据我的知识告诉我,宰相可是一品大员。笑楚,你爹真的做过宰相?”
“是的,我爹以凤阁侍郎之职拜相,加授同平章事,掌管内史省,后来遭到小人诬陷才被贬到这砾阳。你别跪着了,快起来吧。”李笑楚见那人还跪在地上,赶紧让他起来。
李笑楚说到这里,唐冕忽然想起上官玥也曾对他说过自己的祖父和父亲被诬陷至死。他嘀咕道:“怎么这么多小人?”
“你说什么?”李笑楚问他。
“哦,没什么。不过这么说来,袭击他们罗生族的肯定不是李大人,这些人又都是官兵,究竟是谁要灭你们全族呢?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而且照此来看,那个面具人应该是朝廷的人。”唐冕分析着说。
那人站起身说:“你说的那个面具人并不是当年我所救的人,他应该也是朝廷的人。不过这件事有机会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唐冕看了看他说:“说了半天,你叫什么名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