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从地上爬起,刚刚不知道为什么跪着,膝盖上满是尘土。他拍打着往后面随意喊话:
“人没散开吧。”
气氛不对。他头一转:“哦,不堪入目。”
唐诗逸不知怎么躺在地上,叶佳从她身上爬起,一只手放在她胸口上。俩人沉默着对视,气氛越来越凝重。
叶佳松开手,脸上刷挨了一巴掌。
“滚开!”
“传送过来的姿态很有艺术型。”尼古拉出现,饶有兴致地点评道。
“死一边去。”
“这里是?”齐云收回目光四下打量。这是一片荒芜的黄土地,地上插满剑。极远的天空隐约可见树的纹理,树皮上泛起惨淡的荧光。
“这里是大通原,晋升者被统一传送到这个地方。”尼古拉翻开地图。
“这么一看树心国还挺大。”叶佳拔起一把剑,剑身光亮,剑刃锋利。但他略微用力就把它掰断了。
“这也太次了。”他抬起剑身,观察断口。
“这些不是剑,它们都是一种名为流光木的树,有无形的根扎在大气中,身体向地下生长。”尼古拉说:“小树会保持剑的形状,一旦长大剑身上会出现明显的木质纹理。”
“树?”叶佳又拔起一只,丛剑柄到剑身仔细观察。
“哪里来的乡下土包子,一把流光木也看半天。”响起一个让人不喜的声音。
一个身穿亮银色甲胄的男人,左手上八个臂环,头顶一只圆环。他盯着叶佳和齐云。
“喂,说你呢,土包子。”男人又说:“咦,女人?这一届晋升者还有不少好货色。”
“您哪位?”齐云不动声色地挡在唐诗逸前面。
那人无视了他,只看着叶佳和尼古拉,皱起眉头:“黑暗权战士……也是不错的血统了,嗯?这是什么玩意?”
“您哪位?”齐云再度开口。男人一巴掌抽过去:“血统都没有的小鬼,别在一边聒噪。”
到底巴掌没抽下去。尼古拉握住他手心,捏一捏,细的跟麻杆似的。男人抽一抽,没动。
“放手。”他说,语气也冷了下来。
尼古拉捏断了他的手腕。
“你真的不抽烟?我说真的,你抽烟就给我一根。我现在比较兴奋……想砍人。”三人一神怪碰头,叶佳喋喋不休。不顾身后惨烈的哀嚎。
“就这么放他在这里是不是不大好?”齐云说。
“哦,那东西啊。”叶佳随意往后瞥一眼:“尼古拉你是顺骨节拆的还是整个捏烂了?”
“我哪有那闲工夫?当然是捏烂了。”
“真遗憾。”叶佳一脸幸灾乐祸,眼中却全是冷漠。
……
男人咬着牙,跪在一枚流光木旁边,左手扼住右腕。
撞铁板上了。他想到。
没有想到,这帮搞不清来头的新人竟然如此狠厉,如此地——不留情面。
那个高个子的男人扼腕,握碎一气呵成,根本容不得他反应。来不及感受腕部遭受的力量,只有毫无感知的麻木然后——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感觉不到。
肉和骨头碎在一起,完全是一滩烂泥。
以眼下的生命力,当然不可能做到肢体再生。断口平滑还好说,整成这样接都接不起来。难道要放弃这个好不容易弄到的暗族任务?他手心用力,血止住了。
血腥值很紧张,这个月完不成杀戮指标,储备的血腥值也会被清空——该死,为什么花那么一大笔买生命宝石?女人都是祸水!都是那个女人……
即使这样,最后她还是走了。他颓然地想。
为什么。心中吼叫着。没有晋升等级,没有战权级,没有势力,分明新人到这里只能被剥削。哪怕有一俩个了不得的道具,哪怕有一些奇遇和收获。就不应该对前辈毕恭毕敬吗?
每个人都是这样遭遇过来的,为什么你们要特殊?凭什么?
“喂。”一块布递过来:“血擦一擦。”
齐云在他旁边坐下。叶佳冷脸站在他身后。
唐诗逸蹲下,开始为他绑布条。女人脸上面无表情。男人一愣。
“认识一下吧,我叫齐云。这是唐诗逸,这是叶佳。我们是……暗历二十八年到的暗时空。”齐云说。
“我们最近才到黑暗战场,说是新人也无不可。”他补充说。
男人举起被捏碎的右手。
“尼古拉。”齐云往后一拍尼古拉膝盖。
“大哥我错了。”尼古拉九十度弯腰。
“错?”男人压抑着情绪低吼:“你们都敢无法无天,还认什么错?现在怕了?告诉你我是六虹权盟的人,等我回公会找来帮手你们就死定……”
唐诗逸手里一把暗红色匕首干脆利落地插进他手腕断面。
“我看你手是不想要了。”女人声音冰冷。
“我一早跟你说,跟这些人玩怀柔这招没一点用。”叶佳嬉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