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真摊上大事,李韵就不清楚了,可当被少女身形不动,单凭抬腿之间就让自己连摔七八个跟斗,李韵蓦然才发现,眼前这个少女才是自己面临的真正大事。
“我靠!”一个身影斜斜扔进房间之中,少女满意地拍了拍手,哐的一声将房门牢牢关上,隐约之中还能听见外面用铁链咔擦锁上的声音。
“开门啊开门啊。”李韵啪沓啪沓爬了回去,用力拍打房门,可少女不知是不是懒得搭理自己,死活没有再出一句声音。
“得,这就是好人没好报的例子。”
喊了半天,喉咙都变得沙哑,李韵终于放弃和对方的沟通,靠着房门坐了下来。
目望四方,安静的房间内飘着淡淡轻烟,幽幽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
精雕细琢的玉石,一幅幅精美绝伦的墨画,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官窑的大盘,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的珠宝,右边洋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旁边挂着小锤。
若不是清楚自己此时处境,李韵还真想仔细欣赏一番
他还发现在立在角落的古琴旁边,一块铜镜静静置在那里。
感到自己头疼欲裂,李韵心忧伤口,手扶着脑额走了过去。
“现在还有人用这种镜子,这么模糊怎么看得清。”李韵哂笑一声,目光移至镜中的自己。
静,一根针落地都能清晰听闻的静。
李韵深深吸了一口气,几乎将整张脸蛋都凑了上去,双眼瞪得滚圆,同时反射出来的,还有那副惊疑不定的神情。
“看来我睡迷糊了,眼睛都看不清东西了,哈哈……”李韵艰难地收回目光,干笑几声,在寂静的房间内显得那么突兀奇特。
呼吸骤然加速。
“冷静,冷静点李韵,什么鬼怪神魔你没看过,这里是戏场,有一点小把戏的镜子常见的很。”李韵拍了拍自己脸颊,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复而再望一眼铜镜。
细长的直发顺着双鬓垂在肩膀两侧,高挺的鼻子,刀削般的唇翼,一双狭扁的鹰眼,清秀的面孔,这一切的一切,完完全全不是印象中的自己。
“这毛头小子到底是谁?”李韵皱起眉头,伸手一指,相同的,镜中的人物也做出了一样的动作。
“好吧,看来我是还没睡醒。”李韵放弃深究,又跑回床边扑了上去,将头深深埋在里面,身体微微颤抖。
过了好一阵子,又饿又困的李韵终于陷入了梦乡之中。
朦胧之中,一道玄光冲天而起,在浩瀚的天际段绽放五彩光芒。
李韵忽然发现自己无所凭仗,就这样静静悬在上方,脚踏虚空,万物寂灭,毫无回响。
蓦地,一道妙音由远至近,初闻如同蚊鸣,后来声音越来越来,乃至在耳边炸出轰隆。
依稀却听出那是一道青年男子的长吟之声:“贫道乃是昆仑客,石桥南畔有旧宅。修行得道混元初,才了长生知顺逆……”
李韵惊慌四顾,却没有看到任何人影。
“看吧,我都说我还没睡醒。”他自顾自喃喃道。
“着!”男子一声喝叱。
李韵睁大眼睛,一抹白光凭空生出,又瞬间生生钻进自己大脑之中,不痛不痒,却在无形中脑海里面仿佛多出了什么东西。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我又是在哪?梦里?”李韵终于惶恐起来,这样不明不白的梦境,比起在铜镜中看到不同的自己还要恐怖。
“我是谁?”空中男子的声音微微一顿,又复而疯狂大笑,“我非我,梦非梦,贫道闲游五岳,闷戏四海,吾乃野人也!”
野人也!野人也!野人也!
连绵不绝的声音回荡不休,一声接着一声铺天盖地席转而来。
李韵屏住呼吸,声波刮过脸颊拉出层层褶皱,内心如同浪涛一般翻滚不息。
没等自己平复心情,场景忽然一换,骤然天际端暴起万丈光芒,一轮红日冉冉升起,也开始让李韵看清自己身处的环境。“这是?”李韵仅仅只一眼,便不由露出深深的惊悚之色,这都是什么?
环顾周围满目疮痍,到处皆为残恒断壁,除了自己所站立的位置,到处深坑累累,尸骸遍野,枪戈断裂散落,难以熄止的束苗飘起缕缕硝烟,散发出一股令人呕吐的恶臭。这是废墟,这是一片被摧残过的土地,他只能从这里面看出一场野蛮的途经。
悲哀,油然而起。
回忆一幕幕从脑海飞快掠过,模糊的视线中,他似乎看到两个狼狈的身影,挣扎地在瓦砾间艰难爬行。
“不要。”李韵颤抖地伸出手掌,眼界中一抹金光从天而降,在他绝望的目光下轰然炸响。
轰轰轰!
“不要!”撕心裂肺的呐喊,他用力攥着胸口,疼痛紧紧绞住心脏,浓郁的窒息感使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都是什么?”李韵仰头,不知不觉眼中噙满泪水,是何等残忍无道的屠杀才能制造出如此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