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总接完电话回到宴会厅时左秘书长已经讲完话下台,在酒水台附近和少翔萧然几个年轻人一起聊天。邱总此时的脸色极差,苍白无血色,眼角抑制不住地微微抽动,似有难以承受的重担压身,却不得不藏于心中。
当邱总走近,左秘书长最先看出他藏有心事,心里不由得猜测发生何事,会让这位商界老江湖脸上遮掩不住。邱总走到左秘书长身边靠近他耳畔说道:“左秘书长,实在不好意思,家里出了一些事我需要赶回去,我让老李留在这,你有什么事可以吩咐他。”
左建国点了点正想说些什么,邱少翔这时也看出父亲脸色不对,关切地问道:“爸,怎么了,你脸色不大好……”
萧然轻轻拉了他的衣服,示意他邱总正在和左秘书长说话。邱总看了少翔一眼,没有说话。左秘书长把两个年轻人的表现看在眼里,适时说道:“老邱你有事就先去吧,我和这些年轻人多聊聊。”
邱总微微点头算是告辞,独自离开宴会厅。邱总的异样引起了众多人的猜想,其中也包括萧然。他虽然心有疑问但不表于行,帮着少翔招呼上上下下。左建国对这个年轻人暗加赞许,与他的沟通自然多了起来。
庆功宴总共三个部分,开始的公司业绩报告和对员工的公开奖励是一部分,随后舞会是一部分,最后部分是有奖游戏。左秘书长已经很久没有这般放松,与这些年轻人在一起仿佛他也年轻了二十年。他不仅在舞会中兴致昂扬,分别与刘秘书等几位年轻女性跳了一曲,还突发兴趣邀请了萧然的女友雪儿跳了一曲。
在随后的有奖游戏里他也积极地参与到其中,带着一帮年轻人玩了两个游戏,领回一件奖品后才停下玩乐之意。虽然大老板早早离开,但小老板邱少翔还在,加上左秘书长兴致昂扬,公司里一众员工也玩得投入开心。
左建国玩过游戏之后多数时间在和萧然闲聊,萧然受宠若惊,庆功宴后半段一直陪在这位市委秘书长身边,向他讨教学习。
庆功宴一直持续到深夜,左建国次日还有重要会议,便在十一点左右离开。送走左秘书长之后少翔和萧然两人才轻松下来,这还是两人第一次独自接待这种身份的大领导,免不了心中紧张。送出左秘书长之后,两人回到宴会厅,这时公司员工们正玩游戏玩到兴头,宴会厅内气氛热烈。两人走到酒水台看着自己女友和其他同事兴高采烈地玩游戏。
少翔随手拿起一杯饮料往嘴里送了一口,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液,笑着问萧然:“怎么样,今天这个惊喜还不错吧?”
萧然冲他一笑,由衷地说道:“谢谢!”
少翔不以为然地耸耸肩,两人沉默了片刻。少翔看着大家玩游戏,很突然地说了一句:“其实该说谢谢的应该是我。”
萧然收回目光扭头看向少翔,少翔恰好也扭过头看着他,两人对视了一下。少翔很少像此时这般认真,他说道:“真的,应该说谢谢的是我!因为你我才能站起来,因为你我才被我爸认可,我把你当我最好的朋友!”
曾经的不愉快在心头一闪而过,萧然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于小气,他用力拍了拍少翔的背,笑着说道:“我也是!”
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萧然说:“翔少,你衣服上汗真多……”
少翔说:“我胖嘛……”
萧然说:“你该减肥了,你和娜娜走在一起真不协调……”
少翔说:“你管我,娜娜就喜欢我这种体型的……”
********
回到住所已经过了午夜,顾博他们三人早已睡下,萧然却毫无睡意。今天的事他还没能完全消化,单是一百多万的奖金便让他激动的睡不着。趁着雪儿进浴室冲凉的时间,他提了两瓶啤酒上了天台。当他走上天台后才发现天台上早已有人在。萧然定神一看竟是庆功宴上中途离去的邱总。
邱总也看见了推开天台铁门的萧然,但他没有开口说话,手里抓着他的那把紫砂壶愣愣地看着远处发呆。
萧然被惊了一下,叫了一声邱伯伯,但却没有得到邱总的回应。他觉得邱总今天太过反常,壮起胆子走到他身边坐下,试探着又问了一句:“邱伯伯,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邱总转过头来,呆滞地看了萧然一眼,眼睛里完全没有了他往时的光彩。好一会,邱总才说了句话:“有些人他在你身边的时候你未必会留意到他的存在,一旦他离开了你,你发现到这个人在你生命中有多重要!”
萧然被邱总莫名其妙的的话弄得有点糊涂,听着像是谁离开了他。萧然在没弄明白之前决定还是少开口为妙,决意先做一个听众。
邱总停顿了几分钟后继续着他的不着边的话:“也许,也许这是一个好的结果,你很多年前就希望这样了吧!”
“你这家伙……这家伙呀!连个人都没有,欠你的该怎么还……”
说着说着邱总闭上了眼,嘴角却抽动得厉害,在这么暗淡的光线下萧然都能看出他的脸在搐动,定是承受着极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