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通一度堵塞。孩子的喧闹声。汽车的喇叭声。小贩的吆喝声。各种杂乱无章的声音汇集在一起。听得她有些头疼。
然后。她看见了希希的身影。背着书包四目张望。小心地穿过马路。气定神闲。
若瑄迈开步子赶了上去。希希像一尾泥鳅一样穿梭在人群和车辆中间。若瑄有些后悔为什么穿了高跟鞋。她赶不上那个小机灵鬼。眼看着他又要穿过斑马线到另一条街。绿灯已经在闪烁。很快就要变成红灯。
若瑄一个箭步冲过去。耳旁响起尖锐的刹车声。
一个光头男人惊魂未定地伸出头。对着若瑄大骂：“妈的。你找死啊。你找死不要招我。自己找根绳子挂了。省的出來祸害人。”
若瑄惊得面色苍白。已经说不出话來。惊恐地看着光头男人嘴巴一张一合。她什么也沒听进去。只听到他说“出來祸害人”。
沒错。她就是想出來祸害人的。她要杀了希希。杀了别的女人和尹皓泽生的孩子。她已经快受不了。只有那些女人和尹皓泽沒有任何牵扯。尹皓泽才会完完整整属于她。
光头男人骂完开车走了。留下若瑄在那发呆。她浑身冰冷。冷汗湿漉漉地粘在身上。被风一吹。打了个寒战。
希希已经不见了。汹涌的人潮中。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若瑄摸到怀里的刀。突然吓了一跳：自己究竟在干什么。要疯了吗。居然想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然后她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过往的人看见一个女人蹲在那里。哭的那么伤心。都在猜测她是不是被男人甩了。所有女人的悲伤第一个事情就是让人联想到男人。
因为大部分女人的悲伤都是男人造成的。
当警察通知尹皓泽去领若瑄的时候。他很吃惊。因为警察说。若瑄在哭原本沒人理。但是从她身上居然掉出一把刀子。又恰好在学校附近。立刻引起了警觉。
尹皓泽头疼不已。接到若瑄的时候她只是不说话。
尹皓泽扶她上车。看她心情略微平复。轻声问她：“若瑄。你去那里干什么。那里人那么多。”
若瑄缓缓转头。看着尹皓泽。两只大眼睛从未有过的空洞。
然后她露出一个笑脸：“我想去接希希和果果回家玩几天。买了一袋苹果。连水果刀都买好了。可是我的水果被抢了。”
她说得无比镇定。让尹皓泽不忍心往旁的地方想。忍不住笑了：“傻瓜。你想接他们可以先跟我说一下。我让安心把他们带过來。”
“不。”若瑄条件反射地说道。她听到尹皓泽用那么温柔的腔调称呼林安心就觉得受不了。“我……我想亲自接他们。表示我的诚意。”
“好好好。你刚才说。你的水果被抢了。”尹皓泽问道。
“是啊。我买了好多水果。装在一个袋子里。有个骑摩托车的飞奔过來。本來是想抢我的包。刚好我一个转身。他们伸手抢到的是我的水果。那是我挑了很久的。每一个都那么好看。所以我很难过……”
若瑄表情真挚。说着说着眼圈都红了。如果是别人这么说。尹皓泽连标点符号都不会信。但她是若瑄。又一向多愁善感。这样的话。他信。
“以后不要一个人出门了。外面风大。万一生病就不好了。”尹皓泽沒再多问。拍了拍她的脸发动汽车。
若瑄乖巧地点了点头。转过脸的一刻。脸上是凉寂的笑容。
曾几何时。她需要在尹皓泽面前说谎了。曾几何时。她说谎时可以面不改色。张口即來了。
曾几何时。他们相隔这么近却又离得这么远了。
希希照例地先到幼儿园接果果。然后和她一起回家。刚回到家。就见林安心高兴地迎了上來。
“希希。我去你学校找你。你怎么先走了。”
“我去接果果啊。妈妈你今天很奇怪。”希希敏感地觉察到林安心的异样。
林安心想到周小双的话。心有余悸。对他们俩说：“从明天开始。你们不可以自己回來。我会去接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