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风在床上躺着养伤。自觉对他的伤势要负很大责任的上官萤前去探望。搬了小凳子坐在木风床前。拿过几本书放在膝头道:“怪我不好。现在读书给你听当做补偿。这事儿就一笔勾销了。你以后不能再因为这事儿恼我。”
木风见上官萤來看自己。自然是喜上眉梢。傻笑道:“我哪里恼过你。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是你又多心了。”
上官萤只翻开了书开始读。木风就躺在床上听。
读着读着。上官萤突然一合书本。严肃看向木风。木风不明所以。也忐忑看着上官萤。
上官萤小声道:“喂。上次那个白鹿……他现在在么。”
木风点点头。“他一直都在。只是你看不见。”
上官萤好奇道:“我看不见。那你就看得见么。”
木风面露得意之色。向前倾着身子。压低声音道:“那当然。因为我是他的主人。”
上官萤用手中书本敲了敲木风额头。“少骗我。他是你主人还差不多。”
木风揉揉头。傻笑道:“不骗你。真的。不信我叫他出來。你问。”
上官萤抱臂看向木风。就这样等着。
木风有些不好意思。轻唤了一句。“白鹿。”
床边原本空无一物的位置传來柔和的声音。“主人有何吩咐。”
上官萤闻声看去。果然是那个当天突然出现救下了木风的少年。
将膝头的书本丢给木风。上官萤起身走到少年面前。绕着他前后打量。看完还凑近嗅了嗅。然后颇为失望地转头看向木风道:“他是个什么。”
“小萤看不出么。”
上官萤摇头。“只知道是妖兽化形。身上带着湖沼水汽。具体的却看不出。”
木风掀开被子。带着只裹成粽子的伤脚往床尾挪去。上官萤见他行动不便却也只看着不帮忙。自己不帮忙还不算。也拉着月谦的手不让他去帮忙。
木风胳膊伸得老长。从床尾处的书架上拿了本书下來。翻到其中一页。递给上官萤。“你看。就是这个。”
上官萤接过书。看了看。叹口气道:“果然……”随即轻蔑一笑。继续道。“呆子阿风。他是夫诸。样子虽然像只白鹿沒错。但到底是十分有灵性的妖兽。你就这么随随便便取了白鹿二字给他做名字么。”
木风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了。把伤脚安置好。“父亲都只叫他夫诸。我觉得那还不如白鹿好听。”
上官萤道:“夫诸这么稀有高洁的妖兽。居然在你们木家。真不相称。不如你把他送给我。我自然比你更会照顾他。”
木风一听就愣住了。换了别的什么。如果上官萤想要。他自然乐得给。可这夫诸却不同。父亲前些日子把宝剑交给自己的时候一并将他正式给了自己。并嘱咐说一定要好好待他。
上官萤又拿了几本书在木风床边坐了。不说话只看书。木风以为她生气了。一时不知怎么好。便软着语气道:“小萤你别生气。换了别的我一定送你。可白鹿他跟了木家几代人了……”
上官萤将手中的书递了一本给木风。“先给他想个像样的名字。”
木风道:“你不生我气。”
上官萤抬眼看了看木风。“快想。”
木风“哦”了一声。接着两个人便各自翻起手边的书。
许久后。木风道:“想來想去。觉得月字十分衬他。可是叫什么好呢。月华。月影。似乎都不太……”
上官萤抬头一笑。“谦谦君子。清润如月。就叫月谦怎么样。”
木风连连点头。“这名字最配他。”看向侍立一边的少年。语气中透着兴奋。“以后我就叫你月谦。”
月谦轻轻点头。那时他跟木风还算不上熟悉。待在一起时总少言寡语一副恭敬神色。
上官萤道:“月谦。你变回原形给我看看行么。”
月谦看向木风。见他一副默许态度。便依言变回原形。
上官萤噌的起身。走到它身边。不住唏嘘赞叹。“我家虽然每一代都有驯兽师。却从來沒有哪个驯服过夫诸……”说着抬手轻抚白鹿颈侧。又把脸颊往它颈上蹭了蹭。“你真美……”
木风脸上始终挂着自豪神色。上官萤抚弄许久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月谦。后退几步道:“你化为人形时怎么还是少年姿态。今年多大了。”
上官萤眼见着面前白鹿又幻出人形。却不是方才跟自己差不多年岁的样子。而是二十岁上下身形。目光依旧沉静温柔。
“上官小姐。”月谦道。“您该知道妖兽幻化人形。虽然样貌无法随意改变。年龄却能随心掌控。”说话间又变作十二三岁模样。“主人说。这个样子看起來更亲切些。”
上官萤若有所思。却不再说什么。只回到床边坐了。“呆子阿风。受伤了还不老实。快乖乖躺好。我继续念书给你听。”
木风回忆起上官萤每每叫自己呆子阿风时的神情。不禁笑了。
右梧放下手中的书。看着木风。半晌才道: